相府内一片颓然,盛丞相坐于树荫下,整个人已是三魂失去了两魂半。他目光隐在阴影之下,面容阴沉深邃,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盛丞相当年也是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没想到这虎落平阳被犬欺,竟落得连个庶人子都抵不过的地步,真是可悲啊。”
一个低沉带着奚落的嗓音自后传来。
盛丞相动也不动,他不用回头也知这身后的来人是谁:“平王爷不在宫内养伤,却偷跑出来见我这已落平阳的狗。若是被靖王的人发现,弹劾一本,那可悲的就不知是谁了。”
宁崇喉头一梗,忽而又是泛起一丝冷笑。老东西,死到临头了还嘴犟。他甩了甩袖坐在他面前的位置,也不计较他不行礼:“本王如今掌有太子两部,又是长子身份,谁敢弹劾本王。反观三弟,手里只有个不涉党政的刑部。那唯唯诺诺的忠烈侯不值一提,吏部李常,任他一个人也掀不了天!”
盛丞相抬眸,双眸是深邃而又带着一丝讥笑。忽而,他是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笑声刺耳尖锐。
“盛相,难道觉得本王说错了吗?”宁崇的脸上如被抽了一鞭,一阵青一阵白。换了以往,无论他说错什么,都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讥笑他。
“相府势颓,太子赐死,皇后殒命。这接二连三的变数,难道竟没让王爷长一份警惕。看来老夫当年是真看走了眼,如今相府如此,也是我咎由自取啊。”盛丞相叹息摇头。
宁崇额上青筋暴起,拳头在袖中是暗暗紧握。这三年来,他隐忍不动,暗中笼络权贵世族,最先看上的就是丞相府。但那时父皇盯得紧,盛丞相不敢轻举妄动,他便将目标落在了忠烈侯府上。
叶政懦弱无能,但心有大志。他就似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狗,只要稍微给点肉香,他就会趋之若鹜。当他提及跟香儿的婚事,叶政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嫡女不过是女儿,怎么也不可能宝贵得过他的仕途。
他使出了在花楼里学来的各种哄骗之术,不过三日便让她芳心暗许,就此他才向父皇请旨赐婚。侯府势颓,父皇也不担心他会因此起势,那时太子贪花好色,父皇也想抬高他以震慑太子。于是,那赐婚的圣旨也就下了。
本以为娶了侯府嫡女,盛丞相便会少几分顾及,对他会多几分投靠的意思。谁知在侯府内,竟出了那等变数。
宁崇沉声道:“本王是漏算了许多,但若有丞相为谋,本王自不会走到今天。如今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随意一点风浪便能将你我倾覆。难道丞相觉得,宁逸登基会给你什么好下场吗?别忘了,你的儿子曾对叶家做过什么。”
盛丞相目色为颤,略过一抹恐惧。知子莫若父,他知道勾引吴柳儿的是自己的儿子,也知道当初他为何会被赵长荣盯上。那酒楼中的一幕,是有人借赵长荣的手来加害他丞相府。只要盛明这长子嫡孙一死,相府绝后,权臣也会彻底割裂与他的关系。
朝堂上形单影只,那就是任人宰割。正当他想法子周旋时,国子监舞弊一事被被捅了出来。这一桩桩的事仿佛就跟安排好了一样,在他来不及喘息时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相府嫡子与人无媒苟合,还在国子监内徇私舞弊,这于公于私都是德行不正。盛明就算不死,那在京都中也会论人笑柄,世人也都会骂他教子无方。为保相府最后一点颜面,他才会痛下杀手!
“靖王登基我不会有好下场,平王爷您登基,难道我就有吗?”盛丞相嗓音沉肃,“我儿深受诬陷,被困大理寺时,王爷可有半分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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