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权臣并未多投在宁崇门下,暗中还在待价而沽。若是宁崇拿不出主君之能,那这些权臣自然也会见风使舵。满朝寂静,就等着他如何作答。
只见宁崇缓缓侧出身来,抱拳道:“依儿臣看,此祭祀势在必行。”公侯无事入京,这就是违反了先帝的遗诏。
皇上身子后仰,似是轻松了些,口中却反问:“势在必行?”
“不错。”宁崇沉声稳道,“祭祀乃国之要事,鬼神之说不可信,但百姓多祈求神灵庇佑。父皇乃天选君王,顺应天意,若是国有殃灾便是君王不仁。那水患来不来未可知,但若父皇召集公侯祭祀在先,水患不来则是父皇之功,水患若现,父皇也已尽己力,亦是无过。”
条理分明,掷地有声,群臣们是连连点头,彼此都觉得有理。那内阁中书与户部侍郎是对视了一眼,眸中都露出了一点窃喜。
群臣附议,纷纷赞同召公侯入京祭祀。皇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了圣旨,昭告天下,宣昔日受封公侯入京。但是,却只宣了那立过战功的几门公侯。
这其中大部分都已被先帝打压得羸弱不堪,唯有一家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家便是太常王氏。
“对了,朕记得衮州郑家先祖也随先帝征兵外战,早年间也是被封过子爵的。”正要退朝时,皇上冷不丁的又是冒出一句话,眸中是亮出一点诡异,“将郑家一并传召入京吧,德妃也许久没跟家族亲嗣见过面了。”
宁逸倏而抬眸瞟了一眼宁崇,果真见他是面色一白,原本被群臣奉承的喜庆模样是荡然无存。他低声冷笑,不发一语是跟在那散朝后的群臣中离去。
这等好热闹,他已迫不及待要跟她分享了。
“皇上还招了郑家?”叶香君似是疑惑又似是有所预料,眸光闪动,若有所思。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宁逸不以为然,“德妃被邪物上身,是吴天师说的,那压胜小人也是在他的指示下搜出。他又说天有异相要招公侯入京,你以为父皇那么傻会被个道人牵着鼻子走吗。”
叶香君不语,眸光沉重。皇上对这等怪事自然会心有怀疑,她担心的是那个吴天师。他可以被安贵妃收买,可以被德妃收买,这等唯利是图之人必是贪生怕死。如果皇上将他囚禁审讯,岂不是德妃贵妃的心机都被揭出来了?
“父皇早就有意要招公侯入京了,太常王家跟衮州郑家,这一个是眼中钉一个是肉中刺。皇后怂恿吴天师去说那番话,是想巧立名目让王家入京为太子陈情,父皇不过将计就计而已。”宁逸说道,不然那吴天师早就在大理寺地牢里灰飞烟灭了。
“可是王家跟郑家安分多年,入京天下大定,皇上是甚得民心,为何还要忌惮这两家?”叶香君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多此一举,如果将昔日功臣都打压了,那不是显得他为君不仁吗?
宁逸低声冷笑,道:“我以为你懂帝王心术,但你终究还是小看了帝王之心。历代君王,有哪个不是心狠手辣,踏着尸山过来的,功臣良将又有几个得以善终。人心易变,今日他效忠你千岁,明日他也可以认别人做万岁!”
叶香君心中一凌,忽而想起娘生前同她说过的一句话。画虎虎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皇上登基之处,封赏千万,但不等两天那些被封的文臣武将是各个凋零。
杜家也好,李家也罢,甚至那镇国大将军都蒙上了造反的污名。至今在酒楼茶肆中,世人还在讥讽他不知感恩,居功自傲。忠烈侯府在爹袭爵后默默无闻,这才避过了锋芒,若爹性子刚烈些,只怕叶家也早已满门倾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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