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娉婷跟安如艺在内阁里是温良恭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内阁大臣是彬彬有礼,笑如春风。这奏章也不是每日都堆叠如山,她们早些打理完便能早些离开。
叶香君本以为她得了两位娘娘的赏,这些内阁大臣私底下会对她议论纷纷,却没想到那些老臣一眼都没看到,接过她奏章的时候还起身颔首,客气得很。
看来小青三说的没错,这些内阁大臣是迂腐古板,面对上位者甚至被上位者青睐的人都礼遇有加。就算她真的不来料理奏章,那些大臣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临安永昌晋南公府真是厄运连连,这不肖子孙是接连不断的惹麻烦,这回是又惹上贪污舞弊,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一名老臣叹息摇头,手拿着一本玄红色奏章。
其余大臣是都停下了手中的笔,脸色暗沉的交头接耳起来。
“可不是吗,先前犯的都是些小过错。仗着皇后娘娘的凤仪,大事化小也就过去了。先帝跟皇上最恨的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受贿舞弊,这永昌晋南公府怕是要进京一趟了。”
“子不教父之过啊,晋南公一身傲骨,怎的竟教出那等纨绔子孙。幸而这贪污的数目不大,被知府提前查封,不然能篓子捅大,怕是那世袭罔替的爵位都难保了。”
“我看也未必是晋南公教子不严,而是那嫡子仗着自家姐姐的威风在胡作非为吧。”
此话一出,大臣们是都变了脸,捻须低头。有几个是假意干咳着,端茶喝水装作没听到。
叶香君心中一动,永昌晋南公府,那不就是皇后娘娘外戚吗。晋南公祖上是开国良相,今日本朝的太平盛世多居功与当年改革良策。先帝临终前,还特赐国姓宁,这份殊荣可比世袭罔替的爵位要显贵得多。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其余的我等也不必过于忧心。皇上乃一代明君,自然会明察秋毫。我等只需将奏章呈上便是,诸位不必过于揪心。”这话语沉稳,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大气。
叶香君抬眸望去,只见那说话的人坐在内阁上阶,只有他一人的书案,可见这内阁中是无人与他并肩。再定睛看去,她这才认出眼前的人赫然就是那立的丞相,高功。
“高丞相说的是,皇上是天上紫微星下凡,能人所不能。我等凡夫俗子,实在是杞人忧天了。”一名大臣笑道,满脸都写着阿谀奉承,其余几人也是纷纷附和。
高功不苟言笑,只是提笔就着奏章圈圈点点,眉宇肃然,任由那些马屁之语落在地上:“晋南公已将近二十年未入京,若真来了,诸位想必都得备上一份薄礼。皇上虽未敕令让晋南公入京,但事不宜迟,诸位还是多花些心思在礼上吧。”
一席话是将气氛又缓和了下来。
叶香君不由得多看了高功几眼,不愧是能将老相拉下马,还做了新贵女婿的人。言语间刚柔并济,这种人最善于的就是猜度人心。就算盛丞相不被罢,以他的才能将来定也是平步青云。
午时一到,急报的奏章也被高功整理完毕交给大太监,送往那九五之尊的案上,才人的杂务也就结了。
周娉婷跟安如艺出奇的没有找麻烦,在马车上也一句话不说,回到衡云斋后也是各自散去,不知去了哪里。
叶香君无意理会她们,嗅着那浓郁的药材味来到偏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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