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满座哗然,闺阁女子竟在这其乐融融的宫宴上,此簪刺指以血来作诗!这如何不让人惊骇!
叶香君面如薄霜,一手提着轻纱纹袖,另一手修长洁白如玉的纤指于宣纸上有节奏的书写着。她眉如墨画,唇不点而红,半倾娇躯,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曼妙,姿态自成仙子气息。
“有劳公公。”她轻声低语,对边上的小公公点头颔首。
那小公公看得有些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比试的规矩是谁先写完便先念谁的,盛春兰的宣纸已被两个太监举起映在屏风上,先是面朝金殿让帝后及皇亲贵族们观望,而后四下换着方向供百官观赏。
太监扯着嗓子将那诗词给朗诵了出来:“忆菊!”
惆望北风掠空思,天涯有月断肠时。
念君相随秋千外,谁怜黄花病愁痴。
话音未落,满座赞叹。虽是闺阁诗词,但盛春兰这诗中相思不用小女子的哀怨,反倒有几分爽朗豁达。可豁达中还是不免令人回味无穷,是为哀而不伤的上乘之作。
“好!好!”陈安快意拍手,他一介武夫本不知这什么意思,但也是怂恿着身边的公子呐喊称赞。
“盛家千金这诗果真格局不凡,叶侯爷,不知您女儿能比得上几分?”席间某大臣举着酒杯,嘴角带着戏谑的笑。
“这话说有失偏颇,叶家世代文武双修,这女儿定是饱读诗书,不会逊色。”听着是圆场,但那人说话时也是禁不住偷笑出声。
叶政刚回到宴席就是被一阵抢白,但他也没理由再离席避风头了,只得黑着一张脸坐下来:“小女愚钝,不过略识得几个字而已,论诗才自然不如盛家千金,让诸位见笑了。”
“知女莫若父,叶侯想来是对女儿很了解,且看看诗作吧。”众人伸长了脑袋,嘴角都是挂着讥讽得意的笑。
翡翠琉璃屏风面向金殿,小太监们默念着数,缓缓将屏风转动。红色血字刺眼夺目,字迹清秀,但却凝结着一股深深的肃杀之气。众人发出一阵惊呼,直道一个女子怎会有这样的笔力。
“叶家小姐作,叹菊!”太监高声朗着。
雁讯迟迟归陇头,西风猎猎断长流。
鸦黄成阵魂应驻,玉笛遥赠一风秋。
话音刚落,一曲清笛迎风而起。萧瑟哀婉,延绵不绝。忽而,调转千回如惊雷翻卷,节奏抑扬顿挫,紧凑如刀枪剑雨。而后长音婉转,缓缓落为不绝之声,如战后悲鸣的号角。
尾声戛然而止,满庭寂静无声,呼吸都似停止了。他们的目光都落在那纤细窈窕,迎风而立的少女身上。她素手横笛轻落,朝着金殿上微微福身,通身的气派静谧而高雅,如从天而落的仙子。
这是一首沙场战诗,雁讯家书迟迟未归,归时却告知军者已成陇头白骨。边疆冷风森寒将河流都冻结成冰,以至河水断流,菊花落尽只有孤魂相伴。叶香君这一曲玉笛,正是诉说玉笛的激烈与悲哀。
这一曲笛音,比起方才琴中魁首来不遑多让,甚至多了几分壮烈豪迈。便是现在以这曲子参赛,同组之中不夺魁也是数一数二。
众人更是惊叹,原来前届叶家嫡女的断弦是因为她选了自己不擅长的乐器,她这真正拿手的是笛子。一时间,文武百官看向叶香君,眼神都变了。
“民女斗胆以血书落诗,望皇上恕罪。”叶香君低头颔首,她轻柔的嗓音恍然有了魔力,如音弦般落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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