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秋分,雨总是雾蒙蒙的,上京像是蒙上了薄纱,轻轻的,朦胧的像是一副水墨丹青。
每每入秋兰姨恨不得给我把柜里的衣衫全部套上,我身子骨弱,又受不得冷风。日日被囚在这院里,惆怅得很。
许是怕我憋坏了兰姨也劝说我出去逛逛,她知道我这性子静下来反而不正常。她有时候会觉得我在为莫修瑾纳妾的事黯然神伤,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一下子又糟糕透了。
兰姨不愿看我整日待在屋里闷闷不乐,催我出去散心。我披着长长的披肩,反正莫修瑾也不管我了,我又得了那么多赏赐那就出去霍霍吧。带上我的银子出门。听笙安说,上京来了个了不得了的说书先生。
我在王府里也是出入自由的,至于夜晚出门那是已婚妇人鲜少的事。我毕竟没有行过房算不得妇人,但为了名声,我夜晚出门也只能是偷偷的。
我是以女人的身份出门的,所以碍着一些闲话我戴着薄纱斗笠。兰姨像往常一样跟在我身后,我出门向来不喜太多人一起,所以大多都是兰姨。
我来到笙安所说的听书楼,抬头望望牌匾“人间百态”,是个奇怪的书楼名字。不似长风街的“听语楼““文墨居”这般文雅,总之会让人好奇。
我坐在前排位置最佳的地方,兰姨贴心的给我点了一盘桂花糕和两盘花生米,我强行将她拉下来与我同坐。
“不可,王……”
她低着头准备说这不可僭越,可能是碍于身份她没能说完就被我制止了。这句话我从小听到大,兰姨也从来不会说腻。
“兰姨,你就当陪陪我嘛,好不好嘛?”
趁她犹豫之际我把她拉下来坐下,这么宽敞的位置,不能白花银子,岂不浪费?
我看见两个小厮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摆好,桌上只放了一块醒木。
接着,那说书先生来了,暗蓝色的长袍,盘起的头发上插着一根木簪。头发里夹杂着几缕白发,蜡黄的脸上爬着几条皱纹,下巴留有一撮胡子。
眼神十分精明干净,似乎能一眼看穿你的心事,手脚麻利得倒也不像个五十岁的老头。
他左手紧握背在身后,右手执扇,步履轻快有序。走到桌前便坐下,打开扇子扇了扇便开始说了:“话说十几年前,相国公还是镇国大将军时,可谓是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上可带兵踏平北荒下可追击南蛮,有一次他就在……”
说的竟是我父亲带兵时的光景,可谓是生动至极,仿佛将父亲在战场上拼搏的样子都展现了出来。
突然,说书先生执木轻敲:“就在宫里内忧外患之际,镇国大将军也就是当今的相国公发现当时的相国居然私通外敌,不怕敌人,就怕队伍里有一个是内奸,这才害得我朝险些受害,最后将计就计杀他个措手不及……”
说书先生说的很精彩,只是父亲也在那次大战中受了很严重的伤,再也上不了战场。相国位置也空了,皇上最后将父亲改成文官。
父亲之前虽是个武官却是个文武双全的武将,在朝中又是极有威望的自然没有人反对。
不过,听娘说,也是那次战争父亲也落下了心病。总是长吁短叹,宫里宫外都在夸他,只有他总是闷闷不乐。
许是那场战争他不得不放下刀剑拾起书字,若是我我也会因此烦闷的,那些文墨哪有刀剑来得有趣?
说书先生又重敲醒木,收起扇子道:“今日便到此为止,明日再续。”
哪有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的,许多人纷纷表示不满,嚷嚷着下次不来了。
“肃静…”
说书先生执扇缓和说道,见到依旧有人喋喋不休的抱怨他终于再次开口:“不如今日,你们中谁接到我的扇子,我可以给你们答疑解惑。”
见许多人同意后他转过身将扇子向后抛,一群人纷纷挤过去,一位二十出头的男子突然跳起接住。
许多人见状只好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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