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莫烨用几棵百年的人生掺着一些别的药材，总算是保住了了命.可在他昏睡数日醒来之后却变得痴痴傻傻了.

原来是毒性蔓延太快，伤及到他的神经了.

只不过他醒来之后只记得莫檀了，平常若是有人想亲近他，他便大哭大闹.但只要莫檀上前轻生安慰他几句，他又乖巧的像个孩子了.

莫檀对此哭笑不得，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冬至这日，长安城出现一道奇景.

城西一夜之间立起一道雪墙，延伸数十丈，拐个弯竟还有十丈.有早起又清闲的好事者沿着雪墙走了一圈，发现这五尺高的雪墙里头围着的正事莫家的府邸.

莫檀清早推开门愣了愣，心下纳闷这雪墙从何而来.

昨日他与女婢从药馆回来，不小心被一根藏在雪里的树枝绊住了，便随口说了一句要是这雪能一夜之间消失就好了.

她的话，女婢没当真，她自己也没当真.

可却让凑巧听到的莫阡青当了真.于是莫府一夜摇身变成了雪中城池.

这也只有傻子才干的出来吧.莫檀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是捎过信给洛阳莫家的.莫将军只言他这情况送回洛阳也只是废人一个，倒不如留在长安让莫烨慢慢为他医治.

莫檀本就对谁都是一副拒之千里的样子，有时对莫阡青笑，也只是尽一份责任.

虽有雪墙挡路，可门还是要出额.东街的药馆新进了几味药材，她正要去取，被莫阡青拦下.

他已说不出话，只徒劳张着嘴用手比划.

莫檀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读的懂他的笑颜.

他站在雪地里，情真意切的望着她.正如那年他出征去南疆之时，在马背上对她说：“五小姐你且等我回来，长命锁我定会给你.它或许不是那么贵重，可但凡我能给的，就全都给你.”

莫檀避开他纠缠的视线，回过头叮嘱女婢：“叫人拆了这墙，别挡了人家的路.”她终于开口，但是对女婢说的，似吝于给莫阡青半分目光.“走吧.”

说罢匆匆离去，竟无一丝留恋.

莫阡青想追，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他坐起来眼巴巴的望着莫檀离去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坐了许久，雪落在他身上，迷了咱，渐渐的竟坐成了个雪人.

这一年长安雪下的很大，长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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