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什么时候你打算去管东宴的事了?”银杏分析得明明白白,脸上全是昭然若揭的笑意:
“再说了,这样用不着老是往外边跑,不是遂了你的愿,能多空出时间去主上那里坐坐?”
“谁想去管东宴的事,就是他处处碍着我的道。”这个突然冒出头的杜西晓跟她就是一个冤家路窄,惹得她到处不顺畅。
“你瞎说什么。”苏女气得怒目圆睁,嗔怪地纠了她一下。
两人嬉笑着,打闹声掩去了苏女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差。
是呀,她有什么法,她对他的那点心意就像一块又倔又傲的石头,十年如一日的忠诚和死板,落在那儿就定在那儿,任谁都挪不得动不了。
好像她的价值于他而言就是她的能力,那些任务,一旦有另一个人能代替她的位置,她恃宠而骄的资本就没有了。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银杏看着苏女脸上恍惚地捉摸不透的神情,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斟酌道“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先说好,你就先安静地听着,先不要急,也莫要置气。”
“怎么了,什么事还得事先报备,前言不搭后调的...”
“行,有什么事你先说吧。”苏女看着面前的银杏一副不同往日欲言又止的反常状态,好奇地答应了下来。
“...乔叶,我将她也一块带出教宅了。”
片刻寂静之后,银杏还是坦诚了瞒了她许久的事。
“什么?”苏女一惊,脑子里深处那根弦一下子绷得又直又紧,语气里有咄咄逼人的架势“她现在在哪?”
银杏连忙开口安抚道:“你别担心,小叶现在就在我的药馆里,找人看着的...”
看着苏女意料之外地平静,俩人之间像戳到了死穴,瞬间凝固的气氛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顿了顿,苏女的眼皮颤了颤,放下刚才失礼的架子,却只有一句简单的话:
“为什么?”
“你明知道她就是不可以出教,为什么这么做?”
“过几日小叶子的生辰就到了,可以出来在城里找个巷子买些新奇玩意...”
虽然脸色沉闷,但苏女半晌没再出声,银杏以为事情这么多年也该有松懈的转机了,没承想不一会儿苏女便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将她带回去。”
“可是...”银杏的语气放软了,有一丝央求的意味。
“不行,带回去。”
语气恢复了她一贯的清冷,不带任何周旋余地,甚至染上一丝严厉,残忍。
“你找她来,我先吩咐人带她回去。”
没有一刻要留的意思,苏女蹿起身就要走。“小女...”银杏连忙拉住她,又好言劝了一会。
“不说了,小香姐,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僵持着,突然间听见了一声熟悉又稚气的童声,苏女抬起头,错愕地看着立在二层木梯上的乔叶。
“不要了,我回去,我听姐姐的话。”
她娇娇小小一个,今天好像还换了件崭新的衣裳,低着头看她,人在抖,眼里却莫名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倔犟劲,苏女怔了怔,被她看得有些慌,苏女太了解她这个小妹妹了,她铁定是要哭出来了,心口纠得紧,呼吸一阵一阵刺痛,没想到乔叶咬了咬唇,语气却很认真:
“小叶乖了,姐姐不要生气...”
“小叶不去了姐姐。”
“小叶...”满心期许被填满委屈,银杏心疼地看着憋着哭腔的小女孩。
逼着自己不去看,端着狠心的样子,苏女一言不发转过身。
这样就看不到乔叶逼红的眼眶里流下来的那两行泪水。
她反正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她一直都是那个自私自欲又阴暗恶心的人。
她从来就不是她姐姐。
她根本受不起她那声亲密地喊了十年的长姐。
她一直都愧对乔叶。
她毁了这个本该花团锦簇的小女孩。
她背着罪,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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