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自己为何这般执拗,心里分明是担心她遭人暗算,在意她的伤势,却开口就弄巧成拙,知道自己的口气过重了,少年脸色缓和了一些,揉展开英气逼人的五官,眉目间染上一层少有的情绪,望着从未这般靠近的距离下数层薄纱中苏女朦眬不清的红唇白齿,心头一动,不经意地向前一步,伸手靠近她的面纱,细长的手指穿过微凉的天风,还想再进一步揭开念念不忘的面庞,小腹却被一把剑柄狠狠隔开,看着他逐渐靠过来的身体,苏女定定看着她,眯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危险的讯息:
“杜西晓!你想做什么!”
杜西晓的手还悬挂在空中,便马上被苏女不留情面地一把推开,吃了一记闭门羹,西晓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轻轻放下手来:“———你身上的伤恢复得怎样?”
“无碍,苏女再不济,躺了十天半月身上的皮就算养也得养厚一层了,”看他收回手,苏女撤回剑柄,冷冷地说:“苏女好心警醒你,就算杜大人不在意男女有别,也应该明白尊卑分明,做什么逾了线,破了规矩,今后还是自个儿控制好———”
见杜西晓僵在原地,苏女便一起把消息都向他交代清楚:“这次主君吩咐要劫的人马预计午时后会过汴河,你先歇着,午时我再来这家平安酒楼寻你——”
苏女越上凭栏,杜西晓伸手拦住翻栏要走的苏女,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们才刚碰面,你这就要走?”
“不然呢?该说的都说了,”苏女回头看他一眼,却错过了少年眼角一闪而过的空荡,“蹲在这儿陪你吹冷风?”
看着苏女脸上不屑一顾的神情,杜西晓再也按捺不住性子,升起一脸愠色,开口咄咄逼人道:“大人可知你卧床这半月是谁自告接下你的事务,又是谁敢应主君要求单枪匹马上常青山为你善后那些寻滋之人————你要知道——整个教门里只有我杜西晓,有这个能力————”
杜西晓升高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话还未说完,苏女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呀,还真得谢谢您的举手之劳——”
抢我生意呢。
心里嘲讽的话留了一半,苏女早已趁着对话间隙越下酒楼,淹没在市井之中。
指缝里灌进了风,似乎还有一阵触到她脸庞时隐约的余悸,杜西晓看着那双落了空的手,收回时,却狠不得将手上的知觉一并捏碎了。
医家药馆。
送走外堂的几个病人,上了长楼,银杏推开角落里秘闭的房门,随着待人走进一间装潢精巧无伦的房间里,屋里陈设着许多古典的木具,排列着一幢一幢错列有序的高大暗壁,巨细皆宜地分类收录着各种稀见难求的药材,银铜器具,缝隙间还整齐规律地摆放着许多昂贵的书籍。
过了里厅,银杏揭开白石垂帘,担忧地看着乔叶。
“饿了?怎么不吃东西了?”
在外堂听待人说小丫头关在房里不高兴,过来时才发现乔叶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银杏命人把乔叶面前大快朵颐的残食废骸统统撤下,又换了几把糕饼稣糖,轮番摆在小丫头面前。
原以为小丫头要馋得直吞口水,没想到乔叶只是趴在桌子上,看了看满席糕点,仿佛浑然闻不到面前扑鼻的甜蜜香气。
“这些不都是小叶想吃的槽子糕吗——”银杏有些惊讶,伸手拿了一块金澄澄的梨酥,凑到乔叶鼻尖晃了几下,“怎么不吃了?”
“阿香—”乔叶撑着手支起尖尖的下巴,百无聊赖地反复扯弄着肩上的小发辫子“姐姐会来吗?”
“你想姐姐来吗?”银杏温柔看着她,伸手擦去乔叶嘴角不慎留下的汤汁。
“我想姐姐来,可是姐姐定是不许我跑出来的,姐姐会将我送回去的———”乔叶反复纠结地玩弄着辫子,“阿香,要是被姐姐知道了,她会不会生我的气?”
“只要小叶听话,好好保护好自己,阿香会去同小女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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