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夏(25)

起风了。

迎面吹来的风夹着那年夏天柠檬起司的香气。

微微的酸甜。

这样的风，这样香气的风热烈地吹过整条南巷街。

“何阳那孩子又惹祸嘞。”夏羚在饭桌上突然说起。

迟曜咬了口里脊肉的动作忽地停下，头一歪，看过来。

迟寒山倒是见怪不怪，继续夹菜，从鼻腔里哼了哼，说:“那小子哪天太平过?”

迟曜问:“又怎么了?”

夏羚回想了一下，她也不是全程记录者，不了解具体，只是模模糊糊听人说，“好像把哪个小姑娘惹哭了。”

停顿了会儿又接着说:“他妈说他把人家小妹妹的蛋糕偷吃了，人家就哭了呗。”

迟寒山听后又哼了一声，仿佛意料之中，就没打算发表什么意见了。

席间，门口响起两下敲门声，夏羚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没想到来的人正是何阳。

小家伙摆出一副憋屈的表情，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提着两袋子零食，目光无措地到处乱窜。

“阳阳?”夏羚有些吃惊地叫他:“你怎么上我们家来了?”

何阳小时候很胖，本来就胖嘟嘟的脸蛋一鼓就更加像个肉包子了，委委屈屈地喊了声“阿姨……”大概是没准备好接下来怎么说，就这样傻愣着了。

夏羚把人带进来说，何阳进了屋，一看到迟曜，那副委屈的模样就更夸张化了:“曜~哥~~”

被迟曜一个冷眼顶回去:“说人话!”

何阳噎了下，抽抽噎噎地开始说:“我妈妈让我去和那个妹妹道歉，买了好多零食。”

迟曜头有点疼，“来我家干嘛?”

何阳弱小又无助地看着他说:“我一个人……害怕……”

迟曜无语。

夏羚逗趣地捶了一下何阳肉嘟嘟的肩膀:“嘿诶，就你这块头，还担心人家小姑娘吃了你?”

“羚羚。”迟寒山厉声呵斥。

夏羚这才收敛，轻咳了一声，对一向冷漠的儿子说:“曜曜，你就陪着去呗。”

迟曜不想去也没办法，迟寒山的眼神杀他那时候年纪小，没有招架之力，就只好跟在何阳身后去了。

晚上天黑，小区的路灯也暗，两人走得很慢。

走了一段路后，迟曜问他:“几号楼。”

何阳想了半天说忘记了，在迟曜发怒之前赶紧又补了一句:“反正就是你家对面那栋。”

迟曜这才收起了情绪，往前面那栋没亮几盏灯的楼看过去。

上楼梯的时候何阳还在一个劲儿地说到时候什么话都让他来说，他已经准备好怎么说了这样的话。整个楼道充斥着他的嗓门。

迟曜有些不满:“那让我来做什么。”

“曜哥是我的精神动力呀。”何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说出来了。

“……”迟曜再次无语住，“男子汉敢作敢当，行不……”

“嘘!”

迟曜话还没说完就被何阳一个噤声给噎住了:“……”

何阳站在三楼的一扇门前不停做着深呼吸，最后终于鼓足勇气敲了门。

“谁呀?”

门里传来的声音听上去温文尔雅，他祈祷会是个好说话的阿姨。

门随后开了，现出一副简单的家居风格，家具很少，看起来像刚搬过来的样子，开门的女人疑惑地看着门外两个小孩，“你们是……”

何阳深吸气:“阿姨，我叫何阳，我……我是来道……道歉的。”

好不容易说完后何阳想扇死自己的勇气都有了，明明准备的很流畅的话到了嘴边却变得磕磕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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