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秀秀在一天后醒了过来,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变得迟钝了。
医生给她做了相应的检查,可能在地震中埋了一段时间,有些畏光,瞳孔反应极强,但好在还记得些事。
林楠再没离开过她。
他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说好多的话,她似乎有些迟钝。
助听器出了点问题,林楠抽出自己身上的积蓄又给她买了一副新的,那钱原本是要付房子的首付的。
但他许下的承诺不会变,这点,洛织比谁都清楚。
关于钱三一,洛织回去后很少联系过他了,两人渐渐的也就淡了。
洛织答应了母亲,不会再和钱家有任何的瓜葛,不会牵扯任何一桩事里,自然那份工作也就辞了。
但为了生存,他经常会出没在一些咖啡厅或是电影院,赚着一点微薄的生活费,那段时间,他懂了许多。
他很感谢钱三一曾经给予他的帮助,也不会忘记两人曾下过的赌注,但也许就剩感激了,至于别的…
也都成了后话。
人生是场漫长的战斗,一个人的战斗,也许越挫越勇,也许一败涂地。
都是属于你的荣耀。
十几岁的少年呵,他们把风浪抛在脑后,不惧流言,不畏岁月,从不回头,像那一朵朵的向日葵,充满不得了的朝气。
真的很不得了。
*
高考结束后,钱三一去了趟对面那幢楼,没遇见那个人。
开门的是林楠,他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高兴,“来了,进来坐。”
“谢谢。”
钱三一在玄关换了鞋,环视了下四周,屋子似乎简单装潢过了,一切都焕然一新,林楠买下这套公寓并不久。
“住得还习惯吗?”他偏头问他。
林楠倒了杯水,递给他:“还好,慢慢就习惯了,就是……”
他怪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不知怎么跟一个孩子说房贷的事。
钱三一也懂,但没问,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几口,借着玻璃杯倾斜的角度,眸光悄悄落在那扇门上。
门是虚掩的,仿佛人就在里边,偷听着他们的交谈。
他垂着手把玻璃杯放下,抿唇似乎心里有事,林楠心细,他看出来了一些,走过去说,仿佛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夹了些淡淡的失望:“他走了,一个人去的。”
钱三一微微愣住。
林楠脸上带着骄傲:“他谁都不想靠,说想锻炼自己,到了那边还发来邮件报平安,看他激动的,拍了不少照片呢。”
“哦对了,我给你看看。”林楠是真的把洛织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了,他的每一件事他都很上心。
照片是新拍的,都是些风景,他是一个人去的,可能刚到那边,还没结识到朋友,也就没人帮他拍照。
算了算,差不多有三个月没见到他了,从高考前一周他就没见着了,一心备战考试。他会不会又瘦了,他不知道。
半晌,他微微地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儿,他似乎从没这样舒心过。
“他很幸福。”
林楠有所察觉地看向少年的侧脸,他笑了,眼睛却是红的,哽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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