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59) (2-1)

她例行惯事的从一打纸片中抽了一张，那上面写着招呼客人的日常用语，是林楠做的，方便她与客人交流。

【你好，住店吗？】

中间那人长了副三角眼，看她的时候总爱眯起来看，他走近一点说:“住店，三人，有房不？”

她点头，又抽出一张卡片，那人没打算看清，整个人往她身上倾，流里流气的说:“有啥好的服务么？”

她本能的往后退半步，低着头，搅手指，不知所措起来。

那三人见她脸红，纷纷笑了起来，也没为难她，要了一间房就上楼了。

但事情没那么容易就结束。

那天晚饭后，小洛织把作业做完，像往常一样去给母亲检查，可找了一楼所有的角落都没找到她，二楼也没有。

“妈妈！”

他在楼道里来回喊她都没人应，那天生意清淡，就中午来了那三人后，店里就没进人。他有意识的向那三人的房间走去。

从门里隐隐约约飘出的几声奸笑引起他的注意，他趴到门上听了听。

是那些人。

“这手感还真不错，舒服。”

“怎么办，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不愧是云山网传的‘店妓’。”

……

小孩听不懂那些人口中粗鄙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倒听到了他们说话间有女人微微的啜泣声，他于是敲了敲门。

“谁呀！”

门里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嗓音，他听出来了，就是那“三角眼”。

接着，门开了，小孩的眼睛一点点瞪大了……

母亲披头散发的跪在床上，手被反捆到背后，身上那件衬衫敞开了一半，内衣露了出来，垮着肩膀微微抬起头来。

她白嫩的颈项上有零星的红痕，绝望的看向门口愣住的小孩。

眼泪突兀地落了下来。

“你们放了我妈妈！”那天，小孩不自量力的冲过去咬住“三角眼”的胳膊，用尽泄愤的力气，不撒手。

然后他就被旁人一把揪起来扔到门外了，门也在下一秒“砰”的关上！

他害怕的哭起来，哭着跑出去找林楠。林楠赶到后，用大钥匙把那扇门打开，所有的理智统统缴械投降。

他失控的冲上去跟人扭打起来，但寡不敌众，他挂了彩。

隔天，他就亲自把受了凌辱的洛秀秀送到四婶那儿藏起来，那三人走之前问了不下三遍她的下落，他一声也没吭。

那三人后来找人对旅社刷了一个礼拜的差评，那段日子，生意一落千丈，还是林楠通过人想办法把差评清理了。

但那件事在心上挥之不去。

……

起风了。

洛织放下笔，起身去把窗子关严实，门也在这时响了两声。

他踩着拖鞋去开门。

林楠站在门口不知道有多久了，手里端的牛奶热气稀微。

“我在冰箱里看到有牛奶，就给你热一热，”他笑，“喝了牛奶再睡吧。”

洛织视线落在牛奶上，那是钱钰锟前不久买的，他还是没能接受他的好意，“……我不爱喝牛奶。”

林楠把牛奶递过去一些，用慈父的口吻说:“你在长身体，不能挑食，乖。”

洛织沉吟片刻接下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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