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28)

　　“走？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他眼睛眯了眯，视线定在桌子的一角，似乎正陷入一场未知的回忆漩涡。

　　每个人心中总会有个秘密，那是不愿被人挖掘的宝藏，也许是深渊，也许不是，总之，在那人没亲口说出来之前，他不会去破坏，也不想知道。

面被他吃得连汤都不剩下，肚子里热乎乎的，填补了一天的冷寂，正准备掏出钱包结账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哥哥，你教我做猪脚面吧。”

　　他愣了半晌，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要学这个。”

　　洛织头低了低，稠密纤长的睫羽恰好遮去了眼里的羞涩，但方才退下的红晕又卷上面颊，他低声道:“有个重要的人要过生日，我想亲手做一顿生日面…”

　　他话没说完，他便了然，眼睛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一边的泥塑玩具，眼神含笑，似看破一切，却倒是没有明说，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带他去了后厨。后厨收拾得很干净，灶台上摆着一筐刚洗过的新鲜猪蹄，炉子上的一口锅还在冒烟。头顶悬着的日光灯倒是有点旧了，那边的角落有一副梯子。

　　“你住店里？”

　　“这是我家。”他说。

　　“哦，那挺好，早上还能多睡会儿。”洛织笑笑，这样的生活他着实羡慕了，不用奔波于店和家之间，图的就是方便。

　　老板抄起那筐猪蹄，挑选的空隙问他:“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咧。”

　　洛织回道:“洛织。”

　　刚回完，老板立马接上:“徐清川。”声音淡淡的，就像那碗光溜的面汤。

　　“好名字。”

　　徐清川轻笑一声。

　　他把猪蹄过了一遍清水，放灶子上另一口煮沸的砂锅里，“猪脚面有个口诀…”

　　“洗耳恭听。”

“两勺凉白开，半勺猪油，葱花少许，淋一柱鲜活清汁香菜魂。”徐清川一面慢条斯理地说着，一面用笊篱将那猪脚往沸汤里压了压，盖上锅盖，转身说:“焖上十五分钟即可。”

　　洛织半知半解:“哦，那汤底是用什么熬的。”

　　*

　　回去的时候，洛织买了点猪蹄回去，最近一直在“Air”吃喝拉撒，导致做菜这方面手生得很。按照徐清川教的做了一遍，汤汁却没能熬成他那样的奶白。

　　微信问他是哪一步做错了，他半天没回，索性不管了，就凑合着吧，起码咸淡是正好的就行。这间屋子里其他几只“白蚁”只要有一口吃的，管它色香味，能填饱肚子就是美味。

　　“吃饭了。”

　　洛织把菜一个个端上桌，冲那头沙发上的几人喊了喊，仅一秒的工夫，眼前忽地附上一片黑暗，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

　　那几人噼里啪啦地开始动筷子。

　　“洛哥英明，知道我馋电视上那猪蹄馋几天了，特地买来给我吃的吧。”说话的是胖子，是“虞美人”的审核员之一，目前也就两个审核员，要不是两个月前帮他招来一个人，恐怕他到现在都还埋怨着工作量的巨大。

　　新来的审核员叫程诺，好像上辈子和他有仇，两人一见面就因为工作上的业务分配而闹僵，生活上更是谁也不愿退让半步。程诺在他把一块猪蹄舀到他碗里的一刹那伸出筷子夹到了自己饭上，当着他的面得意洋洋:“少来，洛哥明明是照应新人。”

　　“你把猪蹄还我。”

　　“不还。”

　　两人又争起来了，其余几人倒是习以为常，各管各吃，就洛织一个当家的出声阻止:“行了，我买猪蹄来是给大伙儿改善伙食，没有偏心任何一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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