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33)

就在半小时前，他发了一条微信给李响，想晚上去他家亲手做一碗猪脚面给他庆祝生日。李响没回，洛织一路上还在幻想晚上可能会发生的浪漫。

他曾想过这样的结局，但没想过他会以这样的方式见他最后一面。

李响眼睛发涨:“一起带走。”声音却哑得不成样，有什么在喉咙口不住翻滚。

洛织低头，不去看他，手心的泥人儿被他攥了半天，锐利的边沿硌进皮肉，生疼生疼。

“警察同志！”燕池突然喊了一声，李响看过去的时候，他不知何时站起来了，用求饶的口吻道:“是我举报的，能减免我的过错吧？”

李响毫无动容:“责任同等。”

燕池:“……”

燕池的话一落，洛织感到窒息，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不能理解，泛红的眸光缓缓移到燕池那边:“你说什么…”

燕池避开他的视线:“小老板，收手吧，这种工作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就算我不举报，也…”

他洗脑的话还没说完，底下响起一声怒喝:“——燕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洛哥他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活活饿死！”

季灏腿有点蹲麻了，起来的时候身子往前一冲，就势挥起拳头朝燕池砸过去！

要不是两个民警及时拽住他，他能把人打死，就听这一阵又一阵的牙齿磨合音刺得人不禁胆寒。

“把他带走。”刘正捏了捏眉心，吩咐道。

季灏是第一个被民警拖出屋子的人，嘴里的叫骂却无休无止的在楼里回荡。

洛织头疼，身子晃了晃。李响看着莫名心软，但少年抬头时那道犀利的眸光却使他收回了同情。

洛织倒吸口凉气:“他说的没错，当初我就不该管你。”

多余的话他也不想说了，在这样的场合下似乎也没那个必要。

被带走前，洛织亲自将那费尽周折做出来的小人儿交到李响的手里，眸光软软地垂落下来，斟酌了几天的话语到头来却只是一声粗糙的“生日快乐”。

李响愣住了，还没感受多久少年手心的温度，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离自己远去了，那道清瘦而寂寥的背影就永远的印在了记忆深处。

“姓名。”

“洛织。”

“年龄。”

“十八。”

……

洛织被审的时候，李响不在，是其余的民警审讯的。那会儿，李响一人坐办公室里，盯着手上惟妙惟肖的小人出了神。

小人做工精细，色泽鲜明，着一件白色衬衣，米色长裤，和印象里的他俨然一样，就连露出的颈项也雕刻了，特点分明。

眼睛微微泛酸了，李响不去想，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把小人塞进了角落。

*

洛织离开后，那间酒吧索然无味了，生意越来越惨淡，花姐索性把店关了，贴了一张告示:“家里有事，暂时停业”。

“你这是做什么，花姐？”祁梦看着她刚贴上去的字条，问她，“家里有事”这个理由未免有点冠冕堂皇，前几天的新闻媒体都将酒吧的丑闻传了个遍，几乎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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