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2(56)

　　后院那间仓库很少有人打扫，久而久之，就成了鬼婶儿丢废品的地方。铁门一开，底下便是一条通向黑暗的楼梯，那里常年阴暗，老鼠在边边角角落了窝儿，青苔也都生了锈，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头顶的一盏蒙了蜘蛛网的灯泡成了那里唯一的光明。

　　雅子被关进去的前面几天，地下室时不时传出她的哭嚷声，最后她把嗓子哭哑了，哭不出声儿了，也就没再听到了。许是绝望了。

　　鬼婶儿每天定期会送点饭菜进去，她都不吃，第二次送进去，上一次的饭菜还一筷子没动过。再过不久，雅子死了，那会儿她才七岁，用角落掉落的一块瓦片割了腕，血流到第一层的楼梯这儿。

　　*

　　“所以，我看到的是那个小姑娘的鬼魂？”

　　洛织一眨不眨地望着赵吏，听他把故事讲完，眼角滚烫的星河渐渐向瞳仁聚拢，盛得满满的，那种酸胀，传到了鼻尖。

　　赵吏睨着他，眉目漆黑，微微抬着下巴，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稍作停顿。

　　“后来，那个鬼婶儿，也就是那间旅社的老板娘请人来做法，把雅子的鬼魂困在那间地下室里，”他声音哽咽了，哑得不成形，“就像雅子生前被他们囚禁了一样。”

　　洛织有些激动:“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限制人身自由这种事儿，如果报警，完全可以立案。他替这对双胞胎姐妹的遭遇感到愤慨，天下竟有这样的养父母，不懂怎样教育孩子就不要想方设法去做非法买卖。

　　赵吏低头，眼睛轻轻闭了会儿，呼吸变得沉重了，似乎心里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迫，“人类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他总结道:“往往会建立在自己的需求之上，这就是占有欲，占有欲向来不是好物。”

　　“那后来呢？”洛织不想去想雅子非人的遭遇，捏了捏酸疼的眉心。

　　“你被下了蛊。”赵吏看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却仍是平静。

　　“……”

　　那个小镇还比较落后，那里的人多数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当地有个风俗，适婚的少男少女若发生意外过世了，不仅尸体要在家中保留七天，还要给其婚配，那样灵魂才能安然，家族得以平安。

　　正如余纪所言，希子的尸体确实在这个家中，被安置在那间阴暗的地下室里。忘记说了，那地下室总共有两间房，一间房便是楼梯下去直达的一间，另一间房在下楼后往右，沿着那条黑暗的走廊到底便是。

　　那房间里有一副桃木棺材，希子的鬼魂被压在里边儿，灵堂被早早布置成了喜堂，就差合适的新郎了。

　　鬼婶儿一眼见着洛织就喜欢上了，请来了当地专门筹办冥婚的“喜婆”，那老太婆会点巫术，给洛织下了一种蛊，能让他迷失心智，甚至出现幻觉。

　　洛织似乎明白些什么，眼睛慌乱地低下去，“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心跟着乱了。

　　当时赵吏赶到的时候，洛织不在，房间里只有慕容。他二话不说上去揪住慕容的衣襟，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把他带到这里来做什么！”他一进旅社就感觉到了这里有股很沉重的邪气，按常理说，慕容不会没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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