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底线(30)

“大概就是我和大众总是格格不入吧，我看不惯他们，他们也看不惯我，所以我总和那些人起争执…”

洛织换口气，抬头看向窗台上骄傲盛放的玫瑰，花蕊饱满，晨露尚不愿离去，灵魂剔透而清纯。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我们明明第一次相遇，你为何会对我那么信任，就不怕我拿着你的联系方式去卖钱？”

“呵…”秋彦轻笑，拨弄琴弦的手指顿了顿，眯起眼睛说:“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

洛织没听懂，天真地眨眨眼。

就是这副天真的眼神，让秋彦意识到这个龌龊而又浑浊的世界有一份难得的清白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秋彦没做解释:“很少有人会那么欣赏我的演出，是你让我觉得我还有一份价值存在。”

洛织激动的看着他，急着说:“怎么会，看你表演的人那么多，怎么会没有人欣赏呢，大家都会鼓掌的！”

对此，秋彦只是摇头，那些掌声或许是对表演的麻木，例行公事罢了，不会再有人像面前的小孩那样露出与世不符的崇拜之情。

秋彦深吸一口气:“总之，人要活得有价值才行，小朋友，你对你的人生有没有什么价值性的规划呢？”

“我？”

“嗯。”

洛织从没想过自己的一生能有怎样的价值，就像那些人说的“垃圾就该躺在垃圾桶里”，但是他不甘:“大概就是和我爱的人能在一起吧。”

秋彦闻言噗嗤一笑:“我还不知道你多大年纪了呢，小朋友？”

“十三。”

“小朋友，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秋彦开始后悔和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谈论哲理性概念，但话已经说出去，收不回来了。

洛织不服于这样的称谓，却仍然隐忍着:“大概知道一点，比喜欢更深层，对吧？”

秋彦点头道:“是，但不完全是，不和你说这个了，我给你弹一首别样的曲子，希望你能喜欢。”

那跌宕起伏的琴声，起初欢快，像潺潺溪流，和着奏者微微上扬的嘴角而不断高涨，1’56秒的时候，奔腾的流水瞬间跌落谷底，音色低沉，仿佛是一种哀诉，在傍徨迷惘的兴奋之后，又沉到深夜的寂静中去，叫人忍不住惋惜。

洛织没听过这样的旋律，说不上动听，但多少有点故事性，不得不说，秋彦对于掌控音符的高低确实有一手。

“好像没听过，但很不错的旋律。”

收尾的琴音被故意拖长，洛织迫不及待的鼓起掌来，以一种膜拜又钦慕的眼神看着他。

秋彦职业性点头致意，将风琴往床上一搁，转身说:“这首曲子是我和曾经一位最好的朋友一起弹奏的，只是我们分居异地，偶尔想起对方就是从这首曲子开始。”

洛织不是一个八卦之人，当他谈及私生活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想要避开，转身扯过书包，翻出几本习题册:“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作业没写呢，再不写就来不及了，方叔叔会说我的。”

想着也是他年纪尚幼，不懂人情世故，就没再借题说下去，倒是看着洛织的眼神有些迷离:“你很在乎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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