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吏看洛织的眼神瞬间凶煞了,要不是同情这孩子的缘故,那女人早被他带回冥界,也不至于在这里浪费时间。
赵吏沉住气道:“小朋友,你别再大发善心了行不行,该承受的他总要承受,没人能够阻挡,他唯一要学会的是勇于面对现实。”
“但是…”
洛织急的满脸通红,捏紧的小拳头在腿侧反复张弛,瞪住赵吏的眼眶蓄满晶莹。
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宣泄,却在看到他那道锐利的眼神时,一句话也说不出,骄傲的小脑袋慢慢垂落。
赵吏见他不语,心下一沉,抬手揉了揉洛织的发顶,声音柔软:“既然生而为人,有些事必须经历,有些道理终要懂得,没有人能阻拦得了。”
“人生是他自己,没有人能替代他走完,没准我们告诉他后,结果并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呢。”
洛织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身旁忽然响起嘹亮的嗓门:“咦,你们怎么在这里说话呢,说什么呀?”
洛织吓一跳,偏头看向赵思贤,他脸上依旧流露出初次遇见时的不食人间烟火,包括那双眼睛。
洛织抿了抿唇畔:“…没,没事。”
正当赵思贤欲吐出一口气时,赵吏不动声色道:“你妈妈去世了。”
洛织:“……”
接着,赵吏压根没有顾及两人惊恐的眼神,淡定自若的说:“你妈妈在前不久的一场车祸中丧生,能明白吗?丧生就代表着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你看不到、听不到、摸不着。”
他特地解释了有关死亡的初步描述,原本对死亡没有任何概念的赵思贤一听此言,心慌了起来。
“不,不会的,我我还能看到妈妈,她一直都在我身边,你…一定是骗人的!”
“犀角香。”赵吏眼睛微动,寂静启唇:“生犀不可燃,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所以你才看得到她,才能和她正常接触,多亏你家橱柜上的犀角香。”
从未体验过亲人离世滋味的赵思贤,眼神依旧懵懂,但隐隐透露出焦急之色,连声音都是抖的:“犀角香…妈妈…死?”
就在此时,女人回来了,她挎着一只菜篮,抬头见到门口的三人,脸上的神情皆是凝重,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站门口做什么呢。”
赵思贤听到她的声音就像是抓住了一把救命稻草,飞扑过去拥抱她:“妈妈!”
“怎么了?”
他抬起脸,看了看面前真实存在的女人,除了身上有淡淡的异香外,找不出任何不是自己母亲的地方。
他正要揭穿赵吏,被赵吏抢过话茬:“我都告诉他了,你已经死了,接下来的人生让他一个人走,我想他一定会知道怎么走。”
女人怔然半晌,抬头望着半懂得半迷糊的儿子,心中不舍,伸手抚去了他眼角的泪珠,而后叹了口气,看向赵吏的眼神添了几许忧愁。
“对不起,赵吏,我违背冥界的规章制度擅自逗留,等事情结束,我亲自去地狱自首,但再宽恕我一天时间,就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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