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烟酒气,令谭宗明很是反感,拨开那群搔首弄姿的人群,径直走向被人簇拥着的吧台,镀着冷光的脸上不带半分神情,透着寡淡的情欲。
夏时青正帮着新来的调酒师洗刷着玻璃杯,眼前赫然伸出一截手腕,表带镶着碎钻,忽闪忽闪,长指微屈,轻叩两下台面,而后,一道沉重的嗓音破唇而出:“请问,能不能打听一个人。”
夏时青不由抬头。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谦逊而礼貌,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的弧度,却裹着一丝冷冽,仍不失绅士的风度。
夏时青警觉:“谁。”
谭宗明那双看似不起波澜的眸子,却狠狠地刻下了面前沉着的身影,与外面那群人不同的是,这人异常冷静,眉峰平展,粗看确是看不出任何微妙的心思,是个有城府的人。
“十五岁,学生,身高一米六七,一百斤不到。”
几个关键性形容词从谭宗明薄唇里不留任何感情的吐出,但当脑海中慢慢浮现起那张不谙世事的笑脸时,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些许。
夏时青眼神不易察觉的暗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看上去并没有半点惊慌:“男孩还是女孩。”
谭宗明不禁冷嗤:“明知故问。”
被人看破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但夏时青也没流露出应有的失措,起码在这样一位媒体公众人物面前。
片刻后,夏时青冲那边正忙碌着的服务员挥挥手:“小陆,两杯马提尼!”
谭宗明婉拒:“不用了,你就告诉我,那孩子在哪里。”
夏时青看向他,嘴角一勾,故意卖着关子:“我们这里的马提尼可是招牌,不尝可惜…”
见他没有半点招供的意思,谭宗明的耐心早已消磨殆尽,手一扬,狠狠地捏住夏时青的肩膀,手背的青筋顿时爆现!
“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恶劣的语气使劲摩擦着耳膜,令夏时青有一时耳鸣,肩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不禁蹙了下眉,却仍保持冷静地抬头盯着面容凶煞的谭宗明。
“你是那孩子的什么人。”
“我是——”
话到嘴边,谭宗明很快意识到他和洛织之间的关系确实还没到管教束缚的地步,但真的要对外人描述那层关系,除了上司与下属,还会是什么呢。
夏时青敛起眼底的八卦:“虽然他还是未成年,但已经是有主观判断能力的人,能明辨是非,用不看别人插手,就算是监护人也不用束缚的太紧,这样反而不利于生长。”
谭宗明放在台面上的手掌渐渐攥起,用力捏了捏,指骨泛出青白,或许再与其争辩下去,他随时会手撕活人,一字一顿道:“他是我的人。”
“你的?”
显然,夏时青不信,虽说谭宗明孤寡近四十年,但洛织对他而言还是个孩子,说出去顶多称得上是父子。然而谭宗明的意思,只是那张白纸黑字的劳动契约。
谭宗明不想与其纠缠下去,目光随意一瞟,距离吧台有十几米远的地方是一条暗淡的走道,那边进出的人相对少一些,多数是成对出来或抽烟或说些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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