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情愫 (2-1)

“宣文帝十分敬佩薛夫人的功绩，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薛夫人更是以自己的名誉开了当时赫赫有名的馨净私塾。与其他私塾不同的是，馨净私塾只收女子，更是由薛夫人亲自入堂讲学。在当时培育出了一批批家喻户晓的扫眉才子，但可惜的是，宣炀帝即位后便下令关闭了馨净私塾。女子们又再度失去了可以堂堂正正读书的权利。”

柳文寂一语完毕，场下却静悄悄的。不同于往日的喧嚣，今天的听众只是在下面窃窃私语。柳文寂奇怪的扫视了一圈，不屑的，同情的....各种神色浮现在他们的脸上，唯独没有愤懑的，气恼的。

“柳先生，您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女子怎么配识字呢？老老实实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好，相夫教子、孝敬长辈、传宗接代才是她们该做的。如果真是日日抛头露面，这不是违背了老祖宗的根本吗？”

“女子也有选择的权利，你们并不高人一等！”

“人如果不分三六九等，那老子也能做皇帝了！”

“女子无才本就是德，这是损德的行为啊！”

“女子要什么选择，在家绣绣花就行了。”

下面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倒喝彩。柳文寂看着台下这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该想明白的，他不能拿一个现代人的观念去评判一群长期生活在封建时代的人，黔首这一称呼不是空穴来风的。底层的百姓不需要思考，顶层的统治者会帮他们安排好的，他们只需要乖乖的服从，贡献自己的价值就好了。

柳文寂不语，这是一种很沉闷的感觉，现在他才意识到，他和这个朝代有着十分遥远的距离。他不需要再通过一本书来了解，可是当他真正的在这里生活时，他似乎根本就无法融入。

沈隽越听越恼火，这群人真是蠢到了一种地步！他今天本来是要来再找柳文寂询问一些信息的，可没想到恰好赶上了这一幕，他暗地里捏紧了拳头。他的母亲才不同他们说的一般，他十分敬仰他的母亲。

沈隽的父亲是沈太医的亲弟弟，是当时的镇军大将军，军功显著，他母亲虽是女子，却比男子更骁勇善战，经常随他父亲出征，夫妻二人更是琴瑟合鸣。不幸的是，二人在一次土匪围剿中受了重伤，留下了尚且年幼的沈隽。沈太医夫妇二人心疼弟弟的唯一的血脉孤苦，便接到了太医府一同抚养成人。他与沈霁阳一同长大，沈太医夫妇更是视他如己出，不过是他成人后过意不去，自己提出要协助沈霁阳，当时还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沈霁阳同意呢。不过现在沈霁阳使唤他倒是很顺手，但他也从未苛待过他。

沈隽回过神来，望着台上眼眶微微泛红的柳文寂，他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你们也是女子所生的？这么说你比你的母亲还要高一等咯？”

柳文寂一惊，望向声音的方向，只看到台下的沈隽提着一个人的衣襟，那人是刚刚嘲讽他最为难听的那个。沈隽是习武之人，臂力自然不小，再加上他生得身高体长的，拎着那人跟拎鸡崽一样。那小喽啰双脚在空中狂甩，却无法挣脱，在几近窒息的时候，沈隽终于松开了他。他在地上后怕的重喘气，恶狠狠的抬头去瞪沈隽，却想到刚刚差点没命的场景，在沈隽平淡的眼神中又愤愤地低下了头。

众人都寂了声，没人敢上去挑衅这个看着武艺高强的人。最后人们嘴里念念有词的离了场，看戏的人都回到了原位，金臻楼恢复了平静，人们又开始把酒言欢，似乎刚刚只是一场闹剧而已。

柳文寂下了台还有些愣神，沈隽倒是先跑过来了。

“柳先生！留步！”

沈隽面上带了一丝羞愧，他缓缓地低下了头，不复刚刚恶气狠狠的样子。

“柳先生，毁了你的讲座实在抱歉，我....太冲动了。”

柳文寂看着面前的俊朗的面庞，不知为何脑海浮现了金毛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沈隽有些好奇柳文寂笑什么，他看着柳文寂明媚的笑颜，阳光镀上了他柔美的轮廓，从此沈隽再难挪开眼。

等柳文寂缓回神来，二人目光相对，柳文寂眉眼弯弯的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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