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金臻楼

#古代#耽美

游客往来憧憧，大多是为了瞧一瞧博物馆内保留下来的真迹

大齐文物的区域内，每个人都忙着欣赏面前精美的瓷器瓦罐、独特的农作器具、雄伟的刀枪火箭，同往常一样，《齐书》真迹的角落依旧空荡，只有一人在前久久出神。

“据天文学家推测，今夜将出现百年难遇的七星连珠天象......”

馆内的电视机正播报新闻，但似乎并没有谁注意到站在玻璃橱窗前的人消失了。

《齐书》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昏暗的灯光下，字迹逐渐模糊不清，似真似假，叫人难以分辨。

永安二年四月七日，宁相趋汴州，欲治水患。遇山洪突发，卷数十人而去，相亦于其中，廷寻数日无果。帝闻此讯，数日未食，常独坐于相府，抚榆树而涕下。时人无不叹君臣情深。

金臻楼仍如往常那般客满，作为京城最为有名的酒楼，珍品佳肴倒是其次，来往的客人为的还是听一听这常设的评说。

都说人如其名，可他柳文寂偏偏做了这个例外，不顺爹娘的愿，老老实实念书好中个举人，谋一官半职，反剑走偏锋，凭着一张嘴混成了说书一把手。今天说说张家长李家短，明儿评评哪个刚正官员或是贪官受贿。好在国风开放，对于百姓谈论朝廷政务并未过多阻拦，这才使得柳文寂得以施展他的口才，不然多少个九族也不够说的。

他的讲席之下总是围满了人，倒也不是关心国家大事，不过是找个饭后闲谈的乐子。

只图这一时嘴快，谁还去理会这背后的利与弊呢，听客们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作为紧跟时事的先进分子，柳文寂又怎么会错过热门话题。秉承着职业操守，他连夜蹲点，到处打听，终于掌握了百分之八九十的消息，立马就整理开讲

“这宁相啊，可谓年少成才，再加上其贵为前丞相之子，年幼时便被先帝封为大皇子的陪读。先帝膝下有四位皇子，其余三位皇子怀有不轨之心，多次阻挠谋害，宁相与当今圣上一同，经历了夺嫡的腥风血雨，最终扶持圣上成功登上帝位。圣上登位之后四日，便封了昔日伴读为丞相，乃圣君贤臣相互成全的一段佳话。”

“唉天妒英才啊。”

“是啊，那宁相不过加冠之年，就....”

众人纷纷作惋惜状，议论淅淅沥沥，比窗外的雨声还要细碎

“不过我说，我也远远见过宁相几次，啧啧那身段那脸，比那醉烟楼的小翠还要…，一个男人生的那副好模样，可惜咯.....”

“你又去逛，你家母老虎知道不得扫你出门。”

“他说的也没错，唉你说皇帝天天有美人伴身旁，书还读不读的进去嘿嘿嘿。换我身边日日陪伴的大美人没了，我也天天想着。”

他们的措辞逐渐放肆，似乎已经忘了他们所辱是当今最尊贵的存在，那下流的口吻令人作呕。其实声音并不大，传到楼上也有些模糊了，却格外的刺耳。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栏杆缓缓敲击着，明明只是指节轻点了一下，那重重的一声使楼下的人被吓了一跳，四处张望叫嚣却没有回应。

“娘的哪个狗崽子，别被老子抓到。”

“真晦气快走。”

一声响而已，旁人不觉得有什么，内心有鬼的人自然受惊

看着那群人骂骂咧咧的远去，沈霁阳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继续听着柳文寂的评说。

“无可救药。”

他刚处理好繁杂的药方，来到此处歇歇脚，不想有几只苍蝇恼人，扰了清净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老爷进宫给太后诊断，夫人一人难打理府中事务。”

“嗯，你去打赏几两银子给那个说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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