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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没想到，献王此时回京，就是为葛家准备的，我也从没想到，父亲居然做了这么多让人发指的事情。

　　原来从来都不可能有什么改变的机会。父亲台贪重权位了。

　　葛家抄家，似乎变成了顺理成舟的事情。没有人为葛家辩解，没有人反对，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还有我。

　　朝中大臣，提到国事多是分为两派，不管皇帝做什么决定，总会有反对的声音。这次倒是很有趣，朝内外空前一致，都要求废后。

　　当真是好笑。当年多少夸珠联璧合，郎才女貌的，如今好像谁都不记得了。

　　废后的第三天，母亲和葛念儿来见我。

　　皇帝给足了面子，让她们进来了。

　　如今皇帝对我的旨意没有下，至少面上，我还是皇后。

　　母亲见到我就开始哭，怎么都劝不住。我才知道了一些消息。

　　比如葛念儿已经出嫁，并没有牵连到她和何琨，索性何琨对她不错，也没有怎么为难她。比如除了父亲，其他的家眷都判了流放。

　　我点点头，流放之前，还能来见我，已经是极大的恩宠了。

　　于是就只剩下我了。

　　“你膝下毕竟有位公主，皇帝不会为难你的”母亲如是说。

　　我不操心自己，我问道：“父亲呢。”

　　母亲便不说话了。

　　我知道父亲会很惨，但我还是想见见他，问他一句，这么做值得吗。

　　拿全家性命换，值得吗。

　　这种风口浪尖上，见他一面可实在是不容易，就算是去求皇帝，我也知道很难，倘若在被礼部抓到了小辫子，可就糟糕了。

　　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让婢女去告知皇上，自己和今日要出宫的宫女换了衣服，便往宫门口走去。

　　侍卫查身份时，有宫里的令牌，又有宫女指引，倒是很顺利。

　　我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出宫了，离开了红高墙，倒是有点不习惯。

　　我见到了父亲。和记忆中一样的是，他看见我的时候，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不同的是，他变化太大了。

　　褪去了官服，没有了精致的整理，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我差点忘记他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了。

　　岁月当真磨人。

　　“没想到来见我的居然是你。”

　　“否则呢，姨娘吗？”

　　“她们怎么样。”到现在，他还是记得葛念儿和她的生母。

　　“流放。”

　　父亲重重的闭上眼：“跟着我苦了。”

　　“父亲怎么不问问我母亲。”

　　他顿了顿，没回答。

　　“你在宫里如何。”

　　“皇上并没为难我。”

　　“那就好。”

　　“父亲为官这么些年，对朝堂了如指掌，为何……”

　　他没回答我。

　　我以为我等不到答案了，转头打算走。

　　“其实……”

　　我一顿，等着他说。

　　“为父没有错，只是选择错了人。”

　　换句话说，如果扶持的是献王，或许就不一样了。

　　我有点想冷笑。

　　他到现在，也不会认为自己做的错事对不起百姓，与他而言，只是为了葛家基业做出的一点牺牲罢了。

　　我想起了皇帝的那句话：“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

　　那皇帝呢，他不也默认甚至推动了葛家在颠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吗，他不也接受了葛家的讨好吗。

　　不过就是，各取所需，没有价值，便舍弃了罢了。

　　无情最是帝王家，当真是帝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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