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梅篇·卷九·情终 (2-1)

纳兰容若：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纳兰容若如疾风般冲入内堂，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一进门便直冲着碧溪过去。

碧溪：纳兰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碧溪：碧溪也不想这样，只是小姐她，不愿让……

纳兰容若：够了够了，意梅现在如何了！

碧溪：小姐体就身子弱，半月前又旧疾发作，陈医师说……这孩子怕是要提前出来了。

碧溪：所以现在，陈医师和稳婆都在屋内……

纳兰容若愤恨地踹倒木椅，他虽然在浅香之信中已有预感，却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

纳兰容若：半月前就发作了?不是我同浅香通信问家中之事，她前言不搭后语……

纳兰容若：我一再追问才问出此事，那我若是不问，你们要瞒我到何时！

碧溪：纳兰少爷恕罪，小姐之令，碧溪必定是听的。

纳兰容若：罢了，现在只求……意梅能熬过去吧。

纳兰容若：一定，一定要熬过去……

两个时辰后-—

伴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碧溪：孩子，孩子出来了……小姐呢！

纳兰容若：陈医师，意梅怎么样！

陈医师：是个男娃，想必夫人走后，也没什么遗憾了。

纳兰眉头狠狠一皱，似是完全忘记礼节一般，上前揪住陈医师的衣领，陈医师却只是轻轻闭眼，仿佛早就料到此情此景。

纳兰容若：你这话什么意恩！

陈医师：纳兰少爷，夫人她……阳寿将尽，陈某用毕生所学换她几魂短暂气息。

陈医师：纳兰少爷，有什么话就快点同夫人讲吧，不讲，就没机会了。

纳兰容若慢慢松开陈医师的衣领，转身跑进了里屋，短短几米脚步却是不住地踉跄。

陈医师：痴儿，痴儿啊。

纳兰容若：意梅……

纳兰容若：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我走前你还好好的……

纳兰容若：短短半月，怎么会如此！

床榻上躺着的，是极其虚翁的意梅，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见到纳兰后，意梅勉强扯扯嘴角，挤出一个微笑。

意梅：纳兰……莫要哭了。

意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之事本就是上天注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改变的。

意梅：生生死死，这是我的命……只可惜，我没办法陪着你，陪着孩子……

纳兰容若：不，不会的！那什么姓陈的就是个庸医，我请其他御医来，他们一定会治好你！

意梅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她吃力地试着抬起手，想替纳兰容拂去面上几道泪痕，却实在是力气不支，只好作罢。

意梅：不必了，纳兰……你，你听我说……

意梅：意梅这一生虽短，但很满足，除了孩子……我也没有别的遗憾了。

意梅：我只愿，他能平平安安长大，还有你，纳兰……定要平安。

意梅：你可知……我最幸福的时候……

意梅突然笑了，恍惚中，这笑容还是那么明艳动人，脸色也红润光泽，纳兰容若第一次在婚房见她时，她的笑容与现在别无二样。

意梅：便是缘衣着身，风风光光缘进相国府……

意梅：的那一日……

也便是在这恍惚中，如此动人的女子，轻轻地合上了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尘世，如此安静，仿若只是睡着了一般。

那段情劫，她还是没能熬过去。

纳兰容若：意梅！不……不！

纳兰容若：这不是真的！

忽然碧溪疯了似的跑进里屋

碧溪：小姐！

碧溪：小姐……您别丢下碧溪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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