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匪的声音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取而代之的是细雨滴落在耳旁的嘈杂。
谁说润物细无声的?这不是……很吵吗……
莫惊春被巫仲晏放开时,踉踉跄跄站起来,匆匆扫视了周围,零零散散的尸首,那两件染满了血却被细雨慢慢冲洗的袍子,唯独没有看见那个高傲清贵不可一世的启坤殿大学士。
莫惊春膝窝一软跌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玉珩!”
四周飞鸟尽数被惊得四散,莫惊春只觉得眼前一黑,口中腥甜上涌,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他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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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侧坐着水榭内, 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腿上的白子匣子,棋盘内却未见黑子,白子已成气候。
南宫玉温笑依旧,眉间却没有笑意,汉河下的一颗白子翻了面,细腻光滑的表面被碾在粗糙的棋盘上。
“这枚子,原是被不相干的给耽搁了啊。”
南宫玉眉眼积霜,淡淡地看着似乎无敌手的棋盘却叹了叹气。
“归峄难留了啊,既然娘娘得不了了,我就自作主张,毁了它们吧。”
正红的花穗搭在绿意盎然的翠竹上,映在浅蓝泛漪的湖面上,宛若花妖栖居在这儿,临水自怜。
月子涌上时,孤灯提着文姬胡琴的剪纸灯笼来寻人,只见南宫玉扶着栏杆望着那残月叹息。
月移影动,棋盘上白子的影子显现出来,竟恍若黑子一般与白子厮杀,步步紧逼。
“孤灯,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南宫玉被孤灯打横抱起,那双手攀着孤灯的脖颈间。
南宫玉脚踝处的伤口红得如同能沁血,声音轻轻地,像是梦呓:“我梦见冬儿怀孕了,大红的嫁衣,嫁妆都有百千抬。”
孤灯轻轻嗯了一声。
“我就站在角落里看着她,风风光光嫁人了,靠着纪傲郎,问他‘我有字了吗?'”南宫玉额间冷汗成豆状滴落了下来。
“他笑了,和十年前一样笑得爽朗,他说……”南宫玉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他说我字陶丽,是沙苏话里镜子的意思。”
自南宫玉嫁去津泽雅部之后,每三月便会突发旧疾,无人知晓她在那儿是这么得的,也无人知道应对之法,被顾纪傲接回来时险些让人认为扛了幅干尸架子回来。
五钱洋金花、炒的闹羊花、十一两的六轴子、三钱醉乌草、茉莉根作引,热热的煎二道的药汁一用,才会吐出毒血恢复清明。
南宫玉怕苦,迷迷糊糊不肯喝,又不想惊动薛家人,残影只得按照之前的吩咐去取来了巴掌大的紫绒花镜子塞进她手里,南宫玉才肯乖乖喝药,吐了两小碗的血才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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