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关山39 (2-1)

为什么不救？

无法言明的答案，伴随着绝望与心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怎不想去救，可用数以万千的性命作为赌注，宁远舟赔不起。本就是生逢乱世洪流之中的一员，在大厦将倾时的他们被委以重任，就算平时吊儿郎当的林季，最终却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性命，而阻止他即将想做的一系列不过脑子的行为。

“你知道小袁是怎么死的嘛？”宁远舟忽然抬头望着雷无桀开口问道。

“嗯？”

心脏处那致命一剑是林季刺的。

“偏离了几厘，本想着掐准时间去救，可敌人就当着林季的面，一刀砍下了袁旗的头颅。”

【正文】

他终究是个不大的少年郎，哪怕经过在地狱道这几年的锤炼，收了些性子，日积月累间完成的任务也越发的妥当与高效。

雷无桀：可亲手去杀死同生共死的兄弟……

少年只觉得眼睛有些算，呢喃着垂下了头。

这该有多痛啊。

刹那间的一颤可能就会起疑，而林季那一剑本已打消了对方大半的疑虑。

雷无桀：那为什么？

雷无桀颇有些不解。

宁远舟：因为他后来去偷尸体了。

砍下来的首级放入匣子中送到了他手上，那具满身伤痕的无头尸被悬于城楼上，历经风雨，以此示众。

“他不该这样的。”

所以林季冒着风险去偷尸体，而那一刻刚好被巡夜的士兵瞧了个正着。

宁远舟：林季是地狱道的察子，是一个卧底。

这无疑就等于是暴露了所有，将此之前的一切努力而功亏一篑。

可林季不得不这么做，他的背水一战，源于前些时日送到了宁远舟手上的一封密文，上面详细记载了他在北荒所查的一切。

那一刻，宁远舟便知道，一切似乎都慢慢地走向了无可挽回。

宁远舟：他说所做的一切皆无悔。

无悔今生一遭，逢挚友，兄弟。

雷无桀：那他呢？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份书卷满眼的忧伤。

宁远舟：长川啊……

宁远舟：那要说到永佑两年的时候了。

因为宿国分部的六道堂出了内鬼，供出了匿于皇城之中的刘长川，宿国崇尚神明，皇帝大怒，择六道堂余众七十一人及刘长川皆处以火刑。

那是六道堂死伤最为惨重的时候，短时间内总部召回了在外的所有人进行重新分配。

宁远舟：长川为人憨厚，又对我们都极好，年前家中还给他说了媳妇，就等他回去了。

雷无桀：你去过了？

少年望着宁远舟低沉的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

宁远舟：去过了。

他仅仅是说了三个字，便不愿过多的言语。

西岭山上荒草杂生的老屋，因数日未有人打理早已破败不堪，他询问过往的老翁，只道是，这后院的小山丘上两个土堆，正是老两口的栖息地。

“她还挺可怜滴啰，前不久张罗着儿子的成亲，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死讯。”

“老两口忙碌了一生，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婆婆哭瞎了眼，先一步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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