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启引 (2-1)

他缓缓地醒来，只瞧见屋里一片漆黑，唯有案前的烛台还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少年只觉得头疼欲裂，挣扎着起了身，没有站稳，一下子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动静不小，还碰碎了旁边的瓷杯，雷无桀缓缓地抬起手，茫然地看着满是鲜血的手掌，似乎全然没有感受到疼痛。

他就这般瘫坐在地上，直至紧闭的门被猛然地推开，闻声赶来的萧瑟便瞧见这一幕。

“雷……”

声音戛然而止，卡在了喉咙里，就连萧瑟也愣在了远处，紧皱着的眉头一直盯着面前的小少年和碎了一地的瓷片。

【正文】

缓步走至身前，俯身望着这个眼神空洞的少年，顿了许久，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雷无桀没有起身，抬起头望着萧瑟，片刻竟留下了泪水。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他记不起什么了，可又总感觉缺少了一些。

雷无桀：萧瑟……

少年轻唤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悲凉与绝望，这日日夜夜积累下来的情绪在这一刻泄出。

萧瑟有注意到少年怀中那把做工精细，价值不菲的长剑，他有些疑惑，映像当中雷无桀除了最初的杀怖，就只有雪月剑仙李寒衣所赠的听雨，以及后来从他外公那里得来曾经母亲的佩剑心剑。

萧瑟：这是？

顺着萧瑟的目光，少年似乎才注意到了怀中的那把剑，他也记不起这如何而来了，只是望着剑身，便感觉到脑袋一阵刺痛，抵着太阳穴，过了许久也未减淡几分。

疼，实在太疼了，脑海之中闪烁着模模糊糊的身影，他瞧着一个身形与他相近的人儿接过黑衣男子手中的长剑，试了试，笑着道了谢。

几分真实，又是几处泡影？

他愣在了远处，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前的好友，尝试着伸出手拂过萧瑟的面庞，有了几分真实的触感，这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何为现实，又何为虚幻……

他们是谁？

“你若是被人欺负了尽管和我说，看我不毒死他们！”

“今日你只管去做，不计后果，任何事情，我给你兜着。”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缓缓想起，他拼命回想，却又有着时而陌生地感觉……

望着雷无桀痛苦的样子，萧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伸手将少年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

萧瑟：别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或许休息一下，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他看着少年越发虚弱的身子，闭口不言无能为力的窘迫，只盼着盼着……

一切的一切都能慢慢的好起来。

过了曾经几许拌嘴的日子，这样的雷无桀，就像一个易碎品，让他怎么也没了打趣的兴致，他怕，怕眨眼间，这个易碎品就会顷刻落下，摔成了粉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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