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子殿下 (2-1)

十里红妆，马车井然有序的从西街头至东街尾，所过道路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太子成婚，天下皆知，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踵接肩摩，个个皆伸头探脑观望相府嫁女。

日近黄昏，迎亲的队伍到达目的后，我下了轿子，盯着脚下前行，不时多出一双男子云靴。斜偏团扇后小心打量一袭朱红色的衮龙袍，束发羽冠，长身玉立，淡然柔笑，宛若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看上去柔和。

“小心些。” 清缓男音传到我的耳畔，我弯身谢过他好意的提醒，由他搀扶着跨过火盆。男子音在我的耳畔回想，在这样的嘈杂的场面，听起来别样的温柔，竟然让人有些安心。

红烛摇曳的洞房内，绣花绸缎的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都寓意早生贵子。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红艳艳的嫁衣，心里说不上的感觉。

昏暗的婚房，烛油一点一滴的流落向下。放下团扇，观到屋檐廊角，梅枝挂红。红锦毯一眼望不到尽头，不见人来的影子，看来今日是留宿在太子妃过夜。

“绿荛，锦书，你们都叫人撤了吧。都过了什么时辰，殿下早就歇息下，今日不留夜。”

暗影交错的烛光下，我躺在床上，试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些事情，今时今日的新娘应该是和自己的新郎君把酒言欢。

我会说什么呢？又会做什么事情？我想我大多数的时候是比较要强的，还可能使坏灌醉他。想着想着，渐渐迷了眼，湿润了眼角。听着有人大步走来，腰间玉佩组的撞击声如山溜何泠泠，飞泉漱鸣玉。屋外不久有了响应。

“太子殿下躬安。”

“侧妃睡下了？”

“娘娘以为你不来了，正准备要歇下。”

他没有动身走进，也没有离开的动静。我率先开口道：“今日良宵莫要辜负，太子殿下何不饮下这杯合卺酒。”

传闻的太子臻是惊动洛阳人，韶光流转，萧疏轩举，湛然若神；入眼正看让我记得儿时一句“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他好像长赢，尤其是眉眼最是相像。这也难怪，这是他祖宗能不像。

“本殿下有什么好看的？竟然叫你看直了眼，太子妃可没有你这般大的胆子。”他正坐在椅凳子上，玩笑看着我。

侍女端上合卺酒，我亲自递到他的手上。“当然是看殿下是否符合世家贵女所言说的事实。”

“那我想问，这位女侠是否满意？”此话点中我向前的脚步，抬首与他相对眼，唇角倏尔一弯，这一笑倒映在他清澈的眼眸，他的眼角像是藏着笑，不愿意展示出来。

“墙下君子，妾身福气。”原来那日的人原是他呀，怪不得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双双饮下合卺酒，太子徵卸下白日的严肃端庄，神情懒散的闲看我两眼。“施家嫡女施寇门，年芳十七。”

“正是。”他看着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神情倒是挣了几番。

人都在我这儿了，总不能放走吧。我想着不如先下手为强，侍女们送来解酒茶，太子挥手，下人们很识趣地离开。

我做小伏低的献殷勤，奉上一盏，没走两步要转身时，感觉有什么踩住裙摆，失了衡，就崴住脚，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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