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再醒来的时候应该是下一世了,可看着眼前那个穿着白衣的小女孩在给我行拜师礼的时候,我的眼角忽然湿润了。
萧晏曾和我说过,如果一个人对前世的怨念极深,下一世便会带有前世的记忆。
怨,似乎不曾有过。那便是念,让我没有勇气走出今世。
上一世结局太悲,我忍受了三个时辰的剔骨之刑,却在孟婆桥上看见时宜一袭红衣跃下城楼的时候泣不成声。
还好这一世,似乎只有我还记得前世,忘却了前尘,那我便护他们周全。
不知为何,这一世时宜被送来拜师时,年龄小了许多。漼三娘似乎没有丝毫不舍,她悄悄的和我说,时宜呆在王府她最是放心,早些离开中州也好,远离朝廷,便少了些牵制。只是王府中并未有带小孩的经历,一个十岁的女娃娃,该如何待在这全是兵丁的王府中?我提议让我漼府多留些侍女下来,或是在外为时宜招些侍从。漼三娘却笑笑说,左右她都是你王府的人,王爷自己带便好,何必花那些银子。
说完,漼三娘很是放心的离开了。
王府里的师兄师姐们,对这个新来的小师妹很是好奇,围着十一寻常问短的,却问不出个究竟。看来这次还是不会说话,那本王就亲自教好了。
有了上一世寻医时得来的经验,我并不着急让她开口说话,而是更像个父亲一样陪在她身边,以往在外征战多,即使无啥大事也会住在军营,冷落了时宜不少,这次无事就尽量待在王府陪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闲时弓箭场也常带她去。
时常军营来报,我看着卧榻上正在酣睡的十一,轻轻掰开她握着我胳膊的手,又给她留书一封才离开王府,这下她应该不会埋怨我不告而别了吧。
定疆楼一战后,我与沈策定下十年不侵犯之约,边疆战役明显减轻了不少,我在王府待的时间明显比往年多了不少,而十一却患上了梦魇的毛病。
最开始侍女L来报,也只是每夜湿透一件衣裳,后来便是整夜辗转反侧,我便命人把我的卧榻搬进了十一的屋子,晚上亲自守着她。
睡前她央求着我给她讲边疆的故事,每次就听了一小会就睡着了,我熄了油蜡,在黑夜中望着她,却感觉这几年她也没长大多少,不知是不是天天望着,觉不出变化来。
时宜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她满头大汗,却也哭不出来,常常。
被窝里瑟瑟发抖。每当这时,我就会把她轻轻托起,让她半依在我怀中,安抚地道:“十一不怕,师父在这”。幸好这是在王府当中,夜晚也没有点灯,不然坊间传闻又该多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十一也是在这时学会开口说话的,梦里她低声呢喃着:“师父……谋反…不可能…”。惊得我赶忙把她摇醒,生怕她想起来前世的什么,还好每次我都比较警醒,绝不让她的噩梦继续发展。不久后,中州传来以封书信,说是太子刘子行和太后意图联合谋反,被一群老臣揭穿后,畏罪潜逃。而漼氏也决定退出朝廷的,时宜也不用嫁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十一高兴地几个晚上没有睡觉了,而那些噩梦也不曾在出现过,我也曾试探性的问过她是否还记得些什么,她却反问我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她哪有经历过什么噩梦…
那便好,都忘了就好。
又过了一年,中州传来喜讯,贵妃生下了小皇子,立为皇太子,普天同庆。我也被邀请回中州参加宴席,而且还命我带上十一一起回去。
那晚宴会上,皇上似乎很高兴,他把我悄悄拉到他身边,和我说:“皇叔都当皇叔公了,何时准备让朕也提高一下辈分呀,那些陈年誓言什么的,从小南辰王踏入中州城,就都作废了,如今国家太平,真不打算给自己一个小家吗?”
我望着台阶下的十一,吃石榴开心的像个孩童一样,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皇上顺着我的眼神看了过去,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一脸期待的等着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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