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五年,朱棣亲征鞑靼胜利回归,并设“奴儿干都司”,把黑龙江中下游大片疆土正式纳入中国版图。同年,郑和第二次下西洋。
永乐六年,大明朝开始浚通大运河。
放眼中国大地,最浩大的工程莫过于长城和京杭大运河了。大运河起初是在隋朝,到永乐年间才开始算真正地畅通无阻,差不多完全承担起南粮北运的任务。总长三千余里,不但在运河史上,在整个中国史上都是一个重大事件。
永乐七年,独闇全国赈灾,经过一站是常州。
家乡苏州的赶散政策已基本消无,被朝廷公平对待,常州百姓对独闇有了另一番看法。但是长久居住寺庙,清灯苦佛,独闇的身心完全已是佛家生活,所以他总是喜欢穿一件黑色僧袍。
所以民间,逐个开始称他为“黑袍妖僧”、“黑衣宰相”。
常州赈灾完后,独闇去拜祭了山中的一座座坟墓,然后去了一趟妙智庵。
妙智庵还是荒芜,在深山中越发凄凄渺渺。独闇游走其中,某时刻踩到一块石板,他坐下,将石板抱在大腿上。
宽袖擦掉石板上的厚厚灰尘,捡了颗尖锐的小石子,沿着石板上的道道深邃,加深了刻录:今晚有星星。
下山后即下令,修葺妙智庵。
最后回了自己在常州的老家。
从他父母的那一辈算,这片老旧的四合院真真的是百年飘摇了。
独闇去书房,轻轻地擦掉墙壁上那张画像上的灰尘,然后手指关节触摸到画像中的微笑着的脸颊上,慢慢地、轻轻地、又深深地抚摸。他翩然一笑,热泪盈眶,又满目清明。
最后摘下卷起,置入怀中。
一路沿着熟悉的地方走,走到那棵歪七扭八的栗子树下时,独闇抬头望。
栗子树也是百年沧海了,枝干越来越歪,但是生命力顽强,枝头冒起了绿芽,只待果实迸发的模样。
独闇静静坐于树下,双手交握,低头屈背,是显得有些落寞和苍凉的老人。
一阵儿后,老人继续前行。高瘦的身躯有些佝偻,却是历尽沧桑后的超然之姿。
穿过崇野峻岭,到一山中河沟旁的茅草小筑前。
年迈的王宾躺在树皮编织的椅子上,冲着他微微笑。
独闇也笑,声音跟着岁月变老:“王宾啊。”
两人坐在一块儿,听着河水哗啦啦地清脆流动,慈眉善目,儒雅随和,笑意昭然,谈至夜黑。
“王宾……”
“王宾啊……”
这天,苍老的王宾在最亲密的朋友身边,永久地闭上了眼睛。
王宾有一弟子盛寅,即为松江时候好心收留他的郎中。王宾书有《吴中人物志》、《贫士传》、《明画录》、《广印人传》。
安葬完王宾,独闇继续励励前行。终极孤独是什么样的呢?不知道。或许这位瘦削的白须老人,越发佝偻的身形,又无惧无畏,道骨清风,给了一点点想象的画面吧。
数年后,北京初成,老人继续着一边辅助太子监国读书,一边奔波于南京和北京两地之间的生活,又到了北京城。
他看着设计的皇宫图纸,欣喜之心难以言表。紫禁城规划多年,终于要开始兴建了。
在北京的有一晚,下雪了。
老人游走在寿庆寺的双塔下。双塔边有一小片绿油,是他亲手种植的花草。雪花纷纷扬扬,压弯了某些小苗的腰。
老人盘腿坐在旁边,拈起雪花细看,也替那些小苗挡掉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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