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闇站在屋内的几盆盆栽前,一手拿洒水壶,一手拿剪刀,精心地给它们做修剪和浇水。
突然门被人一把大力推开,动静很大,两扇门被推到墙壁上又迅速地弹回来。
“丞……”
一声“丞相”卡在喉咙口,因为独闇看到向来对他还算有礼的胡惟庸,此刻却面目扭曲,胡子歪斜,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吞了几万吨火药。
好强的杀气!
“参见丞相!”独闇将水壶和剪刀就地放桌子上,一改反常地给胡惟庸弯身行特别大的礼。
“还参见?姚独闇,你什么意思?”胡惟庸倏地窜近,开门见山:“在我相府一个月,我奉你为上上之宾。我敬重你的才学,多次表明我的心意。我碍于微年的一饭之恩,从未强迫过你任何。但是你每次不但都是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度,如今还闷不吭声就动我的人。
姚独闇,大家都是相识于微年,志向不同多有正常,你完全可以直接向我说出你的决定,没有必要给我的人下毒吧?你这种背地做法,究竟拿你我之间的情谊当什么??”
一顿劈里啪啦轰炸过来,独闇略低低头,手指轻扫了下脸上的口水。闷笑:官腔打得够好的啊!
“丞相,你怎么知道我下毒了?”
冷不丁一问,又把胡惟庸问愣神了。
是啊,他怎么知道独闇下毒了?独闇是下毒了,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独闇这话,不是明摆着说他胡惟庸派人偷偷来监视并且试毒了么?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他胡惟庸也没有百分百信任这个微年好友了么?所以刚刚,他胡惟庸打的就是官腔了。
胡惟庸木住,独闇继续说:“丞相,你我相识于微年,志向不同多有正常。浪迹江湖,危难之时,若投我以桃,我必报之以李。可丞相自问,你我是这样的吗?”
胡惟庸:“……”
“我很感谢丞相的上上之宾招待,只是我认为来京已一月有余了,咱们是该把某些话敞亮说开了。但是呢,我曾说过,施寻姑娘,是姐姐好友,大意不得。无缘无故让她陪我在这里一个月,所以我也得要送个小礼物,给丞相您。”
胡惟庸:“……”
“毒性验过了吧,不强。待过几日,我自会登门给涂大人道歉。”
胡惟庸:“……”
“丞相,您难道只想要一个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人?”
胡惟庸:“……”
一番怪腔怪调把胡惟庸听得傻了吧唧,他怎么始终都跟不上这个姚独闇的节奏?
“你?”瞠目结舌好一阵,嘴里也只能挤出这一个字。
“丞相,请坐!”独闇扶上胡惟庸的手臂,都让他浑身一颤。
两两在茶案边坐下。胡惟庸还是懵逼着:“你到底什么意思?直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历朝历代,亘古不变!”
飞鸟打光了,弹弓就无用了。野兔捕杀完了,猎狗就无用了。事情成功了,出过力的人就该抛弃或者封杀了。勾践文种、刘邦韩信,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哪朝哪代的君王和开国功臣都是这样。近在眼前的刘基,也无法功成身退。
独闇也开门见山地说,就让胡惟庸更颤了。旋即反应过来:“我就是这个意思,如今诸子封藩,藩王的势力早晚高过任何朝臣,我一直以来想的都是自保!”
独闇按住胡惟庸激动的手指,意味深长道:“丞相,不可!”
“自保也不可?”
“真正自保的方法,是立马隐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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