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施寻和独闇到达台州后,方孝孺刚启程去南京不久。两人向邻里们打听完这些,在路边的露天茶摊小歇。
“看来施寻的敬仰之人,果真是个至忠至孝之人。”独闇由衷敬佩。
施寻抿口茶水,细微地浅笑一下。自古忠孝难两全,方孝孺做到了,也正是因为他做到了,才招来空前惨案。
“独闇,我们去南京!”
“好,我也很想见见施寻的敬仰之人。”
休息小会儿便又动身。施寻骑马狂奔,台州距南京五百多里,稍不注意就会是半月过去。他们现在还未找到杨基下落,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消失,她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看到方孝孺一眼!
刚刚进这台州城时,施寻心头一千个一万个激动紧张。进城的那一刻,她望了这城中的天。这片天下就是她先人成长生活过的地方,这片天下的基因绝处逢生苟且延绵,到她施寻这一代。其实某刻她都哭了,只是独闇不知道。她把脸庞始终都偏向一边,牵马走在先人走过的这片土地上,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上面。到达曾经的“方宅”门前时,她还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擦了擦脸上的风尘。她心脏扑通扑通地一直在想,当她敲响“方宅”房门时,会是她的哪位先祖开的门……
此刻又出了这台州城门,老远老远了施寻还回头望。望着不禁心房如绞,潸然落泪:耳孙施寻,万年之幸,入得方门。方姓久远,施姓延绵,子孙安康!
……
台州到南京又要经过松江,一趟来回时间过去半月。连日奔波,晚上独闇和施寻留宿松江某客栈。
换了一家店,因为上次那家店的店员都认得他们俩,肯定在他们听不到的地方,对他俩的故事津津乐道。施寻不想让独闇成为他们的谈资,虽说换店的效果几乎为零。
晚上睡不着,施寻披上衣服打算去隔壁找独闇。走到门口敲门,半天无人开。
不在房间?
施寻疑惑了。独闇这半月来都是随她一起,除了晚上是分房睡,其余时间就没分开过。半月相处下来,独闇除了对她嘘寒问暖,打点路途一切,就没见他跟谁有联络过。
施寻下楼,她以为独闇是在客栈大堂。可是大堂也无人,向店员打听,某个店员才说刚过亥时就见他出去了。
刚过亥时?这都快子时了,两三个小时了,独闇一个人去哪儿了?
施寻想出去找,走到大门口又驻了驻脚。她现在无手链,走远了很危险,通讯那么落后,要是独闇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她可不能让他再惊动一次官府。
带着困惑,施寻又上楼。进门的那一刻,与一个从里出来的二十岁左右的贵气男子撞个正着。
“抱歉!”施寻随意低头一下,侧身过去。
贵气男子撇眼自个儿被撞的胸脯,再抬眼,看着施寻的背影,唇角微微勾着,然后走了。
这头施寻走到楼梯处,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回头看,却只看得到那个男子英气逼人的背影。
没多久,男子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施寻也不再多想,上到二楼,在独闇房门口来回走动好几圈,终是扛不住连日的奔波疲意,去睡了。
翌日醒来,施寻第一反应就是跑向独闇房间。房间没内锁,独闇最近睡觉都是这样,就怕施寻突然来找他,而他睡沉了。
施寻轻脚过去,见独闇平趟在床上,眯着眼,睡得香。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独闇睡着时的样子。她自己睡觉就很不安分,再大的床也可以滚个遍,好多时候被子枕头都会掉地。而独闇不同,独闇睡觉可安静了。身子平躺,两掌重叠落在腹部,下巴微微抬起,呼吸均匀,脸上露出柔和的表情,十分静雅脱俗。
“独闇……”再见他胸前滑落的被褥,施寻伸手,温柔地帮他提上去。
手指触碰到他下巴的那一刻,独闇微微睁眼了:“施寻……”见是她,平易笑。
施寻忙将手缩回来:“我吵着你啦?”
“没有,你起这么早?”独闇坐起,将两肩衣裳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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