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他明白了,想要回城在他家公子这儿简直是幻想,疲惫的身子再难负荷,索性的软趴趴的跪坐在地,肩上横挎着的包裹一个接一个的全数掉落下来,垂头,满脸的沮丧,为自己的可怜遭遇哀吊。
可是他不懂的是:“公子,您倒是说说您上这玉临城来是干嘛的啊?”
这玉临城内建筑宏伟,高山美景的数不甚数,若说是赏景,他也没见着他家公子外出游玩啊。说到品尝美食,那就更不用说了,进了城后,他压根就没出过客栈。
说到观赏那五年才有一次的和亲盛况,他家公子自宴会开场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怜得他在圣上邪恶势力的逼迫下,手脚冒汗的四下寻找,却不料,他却蒙着锦被,舒舒服服的躺在他暂居的寝殿内安安稳稳的睡着大头觉。
以上等等行为,他还真看不出来他家公子来此有何事可办。
常通无意识问出来的话,却引得白云峰一阵的心烦意乱。
他来干嘛的,他不过是觉得那个南宫王妃有趣极了,便想趁着和亲宴典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接近她,顺道的查探一下那些外面流传着的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是否属实。
结果他不仅连让她认识他的机会也没有,反倒是自己一股脑门子的扎了进去,只是远远的观望,他便被她身上那浓浓的寂寥和无欲无求所吸引,对她起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就这样,他亲手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将自己困在了他想象着她幻影存在的世界里。
若真说他到玉临城干成的事,那也就只是这样罢了!
想想,还真觉得有些讽刺,嘴上莫名的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一个转身,不作任何回答的迈出长腿,继续走自己的路。
白云峰知道,这种夜幕时分才出城的方式,常通一定在心里责怪他,斥责他对他无情的虐待,让他那么娇小瘦弱的身子,负着重重包裹的情况下,还夜冷寒凉的赶路。
可是这也绝非他所愿,逃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若是选在白日,他怕自己即使出了城,也会因偶尔的无法克制,扭回头,瞧见了那晴空朗朗下,尽管渐行渐远,却依旧能望得见的那模糊的城市,有她存在的城市,离行的决心又变得脆弱起来。
然后双脚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不受控制的飞速的回到她的身边,又像之前那样站在离她近却又触不可及的地方,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也不是他想要的。
因为好奇而愚蠢的赔上自己的心,这样的事情,只需要干一次就可以了,比起束缚,他更喜欢逍遥自在。
所以,黑夜中的不辞而别对他而言是最合适的,这样一来,即使他会突然心生不舍,但回头瞧见的也只是一片隐匿在黑暗中的混沌之色,见不到焦距的存在,他的心就不会被莫名的牵引。
“只是一个简单的回答而已,公子您需要考虑这么久吗?”头顶上久久未传出常通想要的答案,最后,哀叹一声,认命似的俯身将掉落在地的行囊一个个捡起来。
只是,再抬首,站起身时,眼前哪还有他家公子的潇洒英姿。
晶亮的黑瞳在四周横扫一圈,没有那好看得英姿飒爽的白色身影,公子甩下他跑了?多么可怕的认知啊,可是更可怕的是在这阴沉暗色、空无人际的天地间,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呲叫’,嘅……
“呜啊……公子,等等我啊……”惊悚诡异爬满了他惶恐的心,奋力的挎了挎双肩上沉重的行李,捂着耳朵,常通才扯着嗓子又喊又叫的卯足了劲的追了上去。
吃过晚宴,玉龙吟便急速的赶到了龙吟殿,只是为了在临睡前见一眼曲如烟。
本以为,即使她之前有醒过来,但这回也该是睡下了,所以,在来的路上,玉龙吟就想着,只是站在床头,静静地看一眼就走,却不想进了屋内,见着的是这番情景。
卧寝内的窗户大大的敞开着,合着白色中衣的她,背靠着窗架,卷腿落座在窗柩上,光洁的后脑勺亲密的靠着木架,仰着面,双手环抱着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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