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他脚边的那堆已成碎块的屏风。
君凉陌踩着那堆木块,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奇文担心他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一下子挡在我的面前说:“厉王殿下,此事……”
不等他话说完,君凉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并将他举了起来,奇文大气都出不了,虽然我从没见过他这样,但我心里清楚,他不会滥杀无辜,所以我并没有说什么。
他的一只手中握着一道圣旨,他抬手用那圣旨的一端挑起我的下颚,我虽然抬起了头,却始终没有看他。
“赫连雁,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音十分阴冷,仿佛寒冬里的冰刀一样。
我紧握着手中的玉,哪怕此刻心中已是痛不欲生,面上也不能表露一点。
我几乎是咬着牙对他说:“王爷既然听到了,也不用我再多说了,我与奇文自幼相识情义颇深,当年只因与太子定下了婚约,所以才……”
我的话没有说完,但他已经明白了,随后他一把将奇文扔了过去,奇文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后,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老样子伤的不轻。
君凉陌将手中圣旨也甩了出去,两只手扣住我的肩膀,急切的问:“赫连雁,你告诉本王,刚才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告诉本王,只要你说本王就信你。”
我偏过头不敢看他,也说不出话来,原来看着爱人忍受爱而不得是如此的痛苦,原来心真的会碎。
见我不说话,君凉陌双手扣住我的头,强迫我看着他,此时我才看到他眼底痛苦的眼神,他几乎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只为听到我的解释,我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但是嘴里却说着最狠的话,我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方才所说,并无虚言,王爷恕罪!”
君凉陌听了,整个人仿佛静止了一样,眼中满是不相信,他低声喃喃自语般的说:“赫连雁,本王与你在一起那么多的日夜都是假的?我们看过的每一次花灯也是假的?我们之间说过的每一句爱慕之言都是假的?分开时的每一夜思念也是假的吗!”
随着他最后的一声质问,我们身边的各种家具纷纷炸开了,挂在我床边的纱帘也纷纷裂开,飞散在空中,我在惊讶他的内力如此凶猛霸道时,也更加坚定要救他的意念。
最后他冷笑的看着我,突然眉头一皱,一把将我推开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见他喷出了一口鲜血,他向后退了几步后站定,嘴角边还挂着鲜血,他犹如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突然单膝跪了下去,一手撑着地,口中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帐篷外传来了昆枭的声音:“王爷,那些人被我们赶进了树林,树林里地势复杂,那些杀手神出鬼没的,王爷,我们是否继续追。”
君凉陌缓缓起身,我看着他的眼神从悲痛变得冷漠,疏离,心里的痛越来越深,仿佛有一把刀刺进去,不停地搅。
最后他又冷笑了一声,抬手一挥将我手中的那块白玉打飞了出去,我一个没注意,白玉飞出去后我急忙扑过去救它,可惜我没能抓住它,被脚下的东西一绊摔倒在了地上,那玉就落在我的面前被摔成了两半。
君凉陌转过身,缓步离开了我的帐篷,我愣了一会儿后,缓缓爬到玉前,将玉捧了起来,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手心里,我只感觉周身冷得如同被冰霜包围一样,我似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跪在哪里,无知无觉。
奇文走过来捡起地上的圣旨放在我的面前说:“雁妹妹,你与他到底是走到这一步了。”
我看着那圣旨对奇文说:“有劳兄长了,兄长请回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奇文也知我心里不好受,也没有再多说便离开了。
我在地上跪了大约半个时辰,若雨和风宁也不知该怎么劝我,只能任由我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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