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饮酒

百里东君微微皱了皱眉，这一细微的动作瞬间被白眉男捕捉到。白眉男笑了笑，缓缓开口道：“酒钱加倍。”随后，他悠然转头，目光落在了墙上那独特的“菜谱”之上。严格来说，这并不能称之为菜谱，因为上面只有一列列的酒名，却不见一道菜。

桑落、新丰、茱萸、松醪、长安、屠苏、元正、桂花、杜康、松花、声闻、般若。整整十二盏酒，每一盏标价二十两。一名侍从见状，不禁冷笑出声，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语气中满是不屑：“你可知道桑落城最好的酒馆兰玉轩里的月落白卖多少钱？”百里东君一脸傲然，语气中满是理所应当。

百里东君：“一盏十八两。我这酒只比他的好喝一点，所以我卖二十两。”

侍从一时哑然，万万没料到面前这位老板竟如此大言不惭。正欲开口怒斥几句，却被白眉男伸手拦住。白眉男依旧一脸平和，微微点头道：“那我就各来一盏。”说完，他从容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面额清晰地显示着五百两。

百里东君：“稍候。”

百里东君并未急着收取银票，而是转过身，朝着后厨走去。那方才说话的侍从对白眉男低声抱怨道：“敢情这酒肆就这老板一个人，后厨、小二一个都没有，连客人都不见几个。”“不，还有一个客人。”白眉男眼睛微微一瞥，看向了店铺的最角落。

在那里，趴着一个人。此时不过清晨，那人却仿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身着一身白衣，虽有些不太干净。桌子上靠着一杆长枪，一杆银白色的长枪。侍从微微皱眉，望向白眉男，似在等待指示。白眉男手轻轻地敲着桌子，低声沉吟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新面孔，能在龙首街开店呢？”

不一会儿，百里东君就从后面走了回来，陆陆续续地将十二盏酒放在了长桌上。每个酒壶上都刻着精致的酒名，仿佛在诉说着每一种酒独特的故事。白眉男拍了拍身旁的凳子，微笑着说道：“老板，我们一人一盏，喝完还多了一盏，不妨坐下来一起喝？”百里东君微微犹豫了片刻，便坐了下来。

百里东君：“那就不推辞了。”

白眉男将那一盏长安酒推到了百里东君的面前，百里东君面露惋惜之色。

百里东君：“长安酒味道绵长，最适阴冷之日来饮，客官今日不饮，可惜了。”

白眉男笑了笑，收回了长安酒，又将那元正酒推了过去，百里东君依然一脸惋惜。

百里东君：“元正酒澄澈甘香，适合远行之人，你们一路奔波而来，喝一杯正好。”

白眉男摇头，笑容变得真挚了几分：“老板真是爱酒之人。这些酒，莫不是老板自己酿的？”

百里东君望着那十二盏酒，每一盏都喜爱至极，终于还是接过元正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百里东君：“那是当然，我七岁那年，第一次喝酒，从此就醉心此道。九岁开始我拜过八个师父学酿酒，如今酿酒八载，我的酒，虽然还算不上绝品，但是也足以胜过寻常酒无数了。”

白眉男点了点头，虽然面前这个老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酒楼老板，可一谈到酒，眼神中的那股炽烈便一览无余，看来是真的好酒之人。白眉男给自己倒了一杯长安酒，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那酒的滋味仿佛在舌尖上跳起了舞，带着他的思绪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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