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先生

雪纷飞，桃花盛开，这两种无法共存的盛景竟奇妙地在同一处院落中尽显芳华。世间似乎唯有此处院落，方能有如此神奇之象。雪花纷纷扬扬，如精灵般飘落，与娇艳的桃花相映成趣。桃花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妩媚动人，那粉色的花瓣仿佛被雪花赋予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十二岁的少年躺在桃花树上，手轻轻一晃，一个白玉制成的酒杯从手中摔落。他头轻轻一歪，似已醉去，全然不顾这如梦如幻的美景。那酒杯从树上摔落，树下白衣老人长袖一甩，酒杯竟散做了一片桃花。白衣老人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随即悠哉地弹起琴来。那琴声初时似有杀伐之意，在这宁静的院落中显得格外突兀。

此时，悠悠扬扬的笛声传来，古先生微微一愣，杀伐之意更甚。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与琴声相互抗衡。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突然，琴箫之声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桃花散落，美轮美奂。

“古先生，有客至，可愿相迎？”门外传来一少女轻声呼唤，声音若银铃风动，甚是好听。

古尘：“迎。”

古先生轻轻一甩手，大门便蓦然而开。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外，通体白色的骏马慢慢地踏了进来。坐在前面赶车的青衣侍女容貌英气逼人，带着些傲然的架势，似乎眼前盛景在她面前也是寻常所见。

古尘：“不知刚刚是哪位贵客吹的曲？”

古先生问道。

“是我，让古先生见笑了。”马车的帷幕忽然被掀开了。原来是身穿白色轻纱的玥九歌，只见少女从上面踏了下来。那一瞬间，院落里的桃花似乎黯淡了一些，兴许是知晓了自己再如何盛开也比不过女子的容颜。少女一双美目若清水般流动，轻轻一瞟，望了那桃花树上的少年一眼。少年不知何时忽然睁开了眼，被那一瞟，整个人都从树上摔了下去。少年不再有醉后仙人般的懒散模样，整个人都身子一震，眼神清澈，愣愣地望着面前的少女：“是仙子。

玥九歌：“琴友之间，当以琴音致好，先生以为如何？”

玥九歌微微抬眸，目光中满含期待地望向古先生。那声音如清泉流淌，在这落雪与桃花交织的院落中，更显空灵动人。

古先生微微颔首道。

古尘：“以琴音会友，确是雅事。只是，我以为是一位贵客，没有想到是来自天外天的贵客。”

古先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似是对玥九歌的身份感到意外。

玥九歌：“先生认识我？”

玥九歌微微一愣，秀眉轻蹙，那额间的凤尾花在桃花的映衬下，更显娇艳。

古尘：“我见你母亲时，你还在襁褓之中，曾见过你额间的凤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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