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陛下的身子每况愈下,他很平静地对我说,他想皇后了,想最后再见她一面。
我心知,皇后当年为何离去,恐怕她是不愿再回来了。
但作为陛下贤良淑德的“解语花”,我是肯定会写信给皇后娘娘,将陛下的病状一五一十地告知她,并好言相劝,请她来见陛下一面,可能是最后一面。
陈小颖。圣羽夫人:“妾陈氏恭请皇后娘娘安。本不该叨扰娘娘清修,但确有一要事要与娘娘禀报。陛下自知时日不多,想再见您一面。未见您玉颜,陛下茶饭不思,龙体愈发憔悴。又由于龙体欠安,需劳烦皇后娘娘归京一趟,以缓解陛下思妻之苦,或许娘娘的到来能为陛下带来新的机遇。最后妾献给娘娘一句话‘某个人的某次错过可能便是一生’,请皇后娘娘三思。”
我陈小颖向来不是那种魅惑主上的人,纵使她贵为皇后,我也没有什么过多奉承的话。就算是陛下,我亦未曾同黎氏一般撒娇撒痴。父亲大人曾告诫过我,陈氏的女儿要有骨血,若上面没有兄长,父亲还打算将我送上前线。若是这样,我是否能同四爷“比翼双飞”了?
转眼间又过了七个年头。
其间有一场长达四年的战争,直到如今四爷还未能同兄长班师回朝,许是敌军太过强劲才耗时较长,我坚信他定能大获全胜。
半月过后,前线传来了消息“宸亲王又一次大获全胜,即刻启程归来。”
前不久我还代陛下笔给他写了一封慰问信,陛下大致的意思是。
夏郁。尊熙圣皇帝:“朕快不行了,若是前线情况可观便快马加鞭赶回帝都,以备不时之需,扶太子登基。”
这些年来,由于陛下一直忌讳我从前和四爷的那段过去,我也从未主动提起过四爷。就像陛下问起他,我也只是说些套话。
陈小颖。圣羽夫人:“宸亲王骁勇善战,且征战多年,定能凯旋的。”
乾清宫。守在陛下榻边,他在安睡,愿君有个好梦。纵使皇后不会来了,也祝愿他们夫妻能在梦中相逢。
我坐在榻边,静静地望着他,不禁感叹纵使他是君王也难逃这死劫,同陛下比起来,先皇算是长寿的。
纵使他的眼眸合上了仍如是好看,回想六年前出宫游玩时在月夜他星目闪烁着光不比满天的星辰逊色半分,我还看上了他皮相幻想回宫“嫖”他来着。他眉眼含笑的样子多么动人,更甚之露出贝齿我便觉得“公子一笑解千愁”了。
终究是入了秋,入夜渐微凉,我帮他将被衾掖好,怕再着了凉对龙体更加不利。许是他身子太虚,连就寝也不好安眠,不久他便醒了。见他面无血色,唇角略微有些干裂,他启唇轻轻道了句。
夏郁。尊熙圣皇帝:“小颖,老四何时归来?”
这我如何知晓,只知陛下信任四爷,想让四爷扶太子登基,然后称摄政王帮扶稳定天北江山。为了安抚他我便胡诹道。
陈小颖。圣羽夫人:“宸亲王大获全胜,没几日便回到帝都了,他应也是思念陛下思念得紧。”
陛下有些吃力地将手轻轻抬起,覆在我的素手上道。
夏郁。尊熙圣皇帝:“小颖,你已认太子为义子多年,翊儿也将你视作母亲。况你待他甚好,朕也看在眼中,待朕走了之后便称皇太后。并非朕不信老四,若是有你在他应会多尽几分力。”
我微微笑了笑,不禁在腹中感叹:不愧是我们的陛下,这一切安排的都如是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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