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大梁的朝堂也并非风平浪静。
新君萧宏远登基已逾十年,手中却依旧只有一方东宫之时的监国金玺。依照大梁律法,新君即位,须由先帝亲传玉玺,昭告天下为准。
而且,萧懿秋带走梁国传国玉玺这件事,除了先皇和萧懿秋之外,再无人知晓。
当年的那个晚上,先帝弥留之际,萧懿秋在榻前侍疾,待到萧宏远从东宫赶到时先帝已然崩逝,事后他翻遍了整个宫城,也没有找到国玺。
萧宏远虽然早已猜到先帝临终前将国玺交与萧懿秋,并被其带入了大楚境内,但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又不便传书言明。以至于他下令暗查玉玺下落,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虽是暗查,但国玺毕竟关乎国之大事,就难免惊动了丞相韩柏渝。他依靠着三朝元老、两朝帝师的身份,数次上书萧宏远找到国玺,否则必致流言四起,物议沸然。
韩柏渝本以为萧宏远念及师生旧谊,能纳此谏言,可是这道奏折却一次次被萧宏远按下不提,不了了之。
萧宏远这样的态度,属实让韩柏渝感到无能为力,便也不再提及此事了。
后来,一日早朝时,萧宏远突然对众大臣说要对大楚兴兵,理由是国玺就在萧懿秋手上,他要挥师伐楚,夺回国玺。
“陛下,老臣以为陛下想要夺回国玺,并非只有伐楚这一个办法。陛下可效仿先帝与楚和谈,再派人与肃秋公主暗中联络,里应外合,迫使大楚归还国玺。”
“韩相有心了,只是这打仗的事就不劳韩相费心了。”
如此大事,韩柏渝身为丞相,竟被告知不必费心了。面对萧宏远的草率决定,他一时语塞过后,便只得偃旗息鼓,再不做声了。
萧宏远继而转向太尉宁世哲,问道:
“宁太尉,朕知道命你草拟的募兵令、募粮令可写好了?”
宁世哲答曰:
“回陛下,募兵令和募粮令早已派人发往各个州府。只是现在正值秋收之际,各州府的壮丁都在收割粮食,此时募兵征粮收效甚微啊!还望陛下三思啊!”
“三思?此事刻不容缓!传令下去若拒不服役交粮者,对此事有异议上书者,赐全家流放!若是因此贻误了战局,你们死不足惜!”
萧宏远驳斥了众臣的谏言,执意征兵征粮,朝堂上人人自危。
自当天起,朝廷派往各地的募兵官员,开始强行抓人,收粮。一时间哭喊、抗议的声音响彻在大梁的各个州府,却都被萧宏远强行派兵镇压,生生杀光了所有反抗的百姓,甚至连金陵皇城也不例外。
君上视人命如草芥,民不聊生!
作为帝师的韩柏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学生萧宏远如此疯魔,为了国玺已然失去了为君者的德行,自己没能劝住他,心中自觉愧对于先帝。
韩柏渝看着每日被强征来的兵员和硬生生抢来的百姓的口粮,又觉自己身为丞相,却无能救百姓于水火,实乃失职之至!
韩柏渝想自己已是老残之躯,为国事尽心尽力多年,事事隐忍、顾全大局。可到头来却换得了这样一个结果,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韩柏渝忍了一辈子了,这一次他忍不住了,也不想再忍了!
韩柏渝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用了一天一夜写了一份奏折,他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写进了奏折里,字字泣血、句句如诉!而他自己也整肃朝服,于宫门外长跪不起。
韩柏渝不求萧宏远的宽恕,只求他能悬崖勒马,让大梁百姓免于战火之苦,亡国之危!若能达此目的,纵使流放充军韩柏渝亦心甘情愿!
果然,萧宏远看到了韩柏渝的上书,犹如雷霆震怒。他也未见韩柏渝一面问清缘由,便下旨韩柏渝一家流放边陲,非召不得回京,三代之内不得入仕为官。
次日,韩柏渝一家被刑部派人押往了边陲流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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