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 (2-1)

“五……十……十五……”

　　“嗯！……呼……呼……”

　　皇宫慎刑司中，一张血迹斑斑的木板凳上，一副生得极美却变得血肉模糊的身体。它的主人是昔日里足以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姚贵妃。甚至在有些家宴等隆重场合连后宫之主梁皇后都要让她三分。可在此时那张脸却全无血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无力。正乾宫皇后的心腹丫鬟馨儿亲自监刑。虽说以往皇后并未对后宫的任何人下如此狠手，也一向未有斥责宫妃的先例，但她的心腹和使吏们在此时却个个都凶煞至极，毫无往日恭敬的痕迹。

　　也许正是从那时开始后宫已不再是佳丽们的百花园，而是她们相克相杀的地狱修罗场。

　　“贵妃娘娘，您可还好吗？”

　　太皇太后佛堂正殿中正在跪经的嫔妃们，见姚贵妃被人拖进殿来趴在地上，一时间也忘了跪经的礼数，纷纷上前搀扶她。

　　姚贵妃见嫔妃们有意向自己示好，心中已是了然，顺势说道：

　　“本宫没事。我们还是好生跪经吧。免得这话传到皇后娘娘那里，到时各位妹妹岂不又被本宫所累，倒是委屈各位妹妹了。”

　　“娘娘言重了，臣妾等自当如此。”

　　听了她们这话，姚贵妃心中彻底放心了，皇后今日此举是难得的机会，日后就算他们两边不靠，心中自然也是有几分偏向自己的，那时皇后便是孤掌难鸣，再难一手遮天了。

　　“娘娘，奴婢昨日去看姚贵妃时，在佛堂外听见后宫里有许多人都在关心姚贵妃。这平日里也不见她们有什么来往，莫不是她们私交甚厚，为了掩人耳目才装的生疏些的？今日娘娘留了那姚氏的性命，您就不怕养虎贻患吗？”

　　“啪——”的一声，皇后将手中的梳子重重丢在梳妆台上，脸上虽未显努色，但已是让人心生畏惧。

　　“馨儿，枉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不过是一点点小事情，也至于让你怕成这样，成何体统？”

　　“娘娘教训的是！”

　　梁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惆怅的说道：

　　“私交甚厚也好，结党徇私也罢，都只不过是她达到扳倒本宫，从本宫手中分权目的的手段而已。这件事也只不过是个由头，日后定会有更多事端，若这才开始本宫就忍之不得，那日后又何以掌管后宫？若是姚氏识相，日后安分些，不再生事倒也罢了，那本宫也好忍了这一时之痛，得个一劳永逸。只怕姚氏不肯善罢甘休，百般生事可怎生是好？”

　　“若是她再敢生事，记告诉陛下岂不更好？”

　　梁皇后冷哼一声，无奈道：

　　“陛下？若是陛下真的能管就好了。陛下自登基以来就未尝踏入后宫半步。不过陛下素来公允，朝政也甚为和顺，只不过是疑心重了些。他册立本宫和姚氏，不过是想在朝中牵制本宫的父亲和姚婉婷的弟弟而已。至于其他人嘛，不过是小门小户，一群有口没胆，头发长见识短的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虑。哼，说来也怪，姚婉婷还把她们当个宝似的。也不知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不管她要干什么，本宫都应该先发制人，免得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生事。”

　　“那娘娘您打算？”

　　梁皇后眼中渐起光芒，问向馨儿：

　　“本宫听说最近宫里又新来了些宫女是吗？”

　　“是的，娘娘。”

　　梁皇后下定主意道：

　　“馨儿，等过些日子她们进宫了，你就先去帮本宫挑个人，送到姚氏身边去，作她的贴身宫女。帮本宫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有消息让她送到浣衣司菘掌司那里，明白了吗？也让那人小心些，别露了马脚。”

　　“是，娘娘。”

　　梁皇后看看握拳的手，狠狠道：

　　“姚婉婷，别以为本宫平时不管你，现在便无奈你何。你永远都逃不出本宫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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