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波助澜
两日后,陵王已将擎州灾情平复,一早便打点行装,准备回京。
正站在府门口默默注视着侍卫一众人等。
突然,副将吴翰神色紧张,奔跑至陵王身侧,匆忙行了个礼,一看便知似有大事发生,见此,陵王只是看了他一眼,吴翰会意便道:
“殿下,苏侯爷传来消息,说今日郢都城外陛下亲迎南梁使团时将有人趁机刺杀陛下。”
“什么?知道是谁吗?”
陵王听到有人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刺杀陛下,自然是惊讶不已,顿时额前青筋暴起,两条浓黑的远山峰眉更是紧锁不解,目光灼灼地向京城方向眺望。
虽然他不并不知道为什么南梁使团中有人要刺杀陛下,但此刻想必南梁使团已快到京城了,时间不多了,若是此时出发兴许还可以在南梁使团之前赶到京城。
陵王没有丝毫犹疑,只匆忙嘱咐吴翰道:
“吴翰,本王必须马上赶到京城,这里就交由你负责装敛。”
“是,殿下小心。”
说罢陵王一跃跨上坐骑,上一个瞬间还在紧一句密一句的吩咐着,现在眼见着踏着一路烟尘向京城方向飞奔而去。
几乎与此同时,欧阳唯歌也在为行动做着最后的推演谋划,这次,她的目标不仅仅是陛下,还有一切亏欠她的人。
“小姐,按您的吩咐属下已全部安排妥当了,只等您一声令下,他们的性命便尽在掌握。”
这时,欧阳唯歌身边的黑衣人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她并没有蒙面,而是显露出那张烈焰红唇,一双眸子明亮无波又好似深渊,皮肤白皙,眉眼之间都透着宛若天仙的绝美气息。
奇怪的是,这张面孔无论怎么看都与欧阳唯歌十分相像,此时一看更是与欧阳唯歌一模一样,看不出丝毫差别。
欧阳唯歌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唇角瞬间勾起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冷笑,又似有些得意。
孰视半晌后,欧阳唯歌开口问面前的黑衣女子:
“秋心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如今可后悔?”
那黑衣女子名曰秋心,是欧阳唯歌的贴身侍女。原是江湖中人,少年时被仇家追杀,是欧阳唯歌的的父亲恰巧出手相救,才保全性命。秋心入欧阳府是尚是少女,虽会些功夫,但离开无疑是死路。
欧阳唯歌的父亲见秋心与女儿性情相投,年纪相仿,便让她留在女儿身边,贴身伺候。
那时,欧阳唯歌的父亲还请来武馆的师傅教习欧阳唯歌和秋心的武功。
话到此处,秋心素日里冷峻的面庞终于闪过一丝悸动,当即单膝跪地,抱拳为礼道:
“当年幸遇老爷,小姐方才保住秋心的身家性命,今日算是秋心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秋心万死不辞!”
欧阳唯歌见秋心如此死心塌地,便放了全部的心,满意的笑道:
“好,很好!秋心,记住你今日的话,以后每年的今日,我都会去看你的!”
听罢秋心行罢临别大礼,算是叩谢当年欧阳府的救命之恩,随后,又以冷厉的语声低低应了声:
“是。”
后便不回头的转身离开了。
秋心刚离开,那张金丝银底双面绣凤屏风后突然传出一个苍老,沙哑的男声:
“不管怎么说,秋心都是与你一同长大,好歹也算半个亲姐妹,如今……你舍得吗?”
等那声音的主人走出屏风时,原来是一个褴衣蕴袍,蓬头垢面,满脸皱纹的花甲老人。
许是腿脚因伤病落下残疾,那老人坐在竹木所做的轮椅之上,看那轮椅的作工设计巧妙,想来其中定是暗藏玄机。
那老人说话时虽尽显老迈,但透过他如杂草般凌乱花白的发丝窥视那双眼睛时却让人觉得宛如深渊寒狱般,令人琢磨不透犹如坠入阴冷地狱,哪怕只是对视一瞬也让人不寒而栗。
欧阳唯歌依旧坐在原地,凝望着秋心离开的方向,看都没看一眼身旁的老人,道:
“其实我知道你当年就下秋心身家性命收留入府并不是为了我。”
老人听了欧阳唯歌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饶有兴趣的一笑反问:
“那你说说,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皇位。当年你原本以为除掉了睿城帅府,拿下皇位轻而易举,可是当你知道他要杀你之时,是何等心狠手辣,你便从此时时处心积虑想要报仇。可是就算你在京城翻云覆雨,现在你也是无根无基,你需要人手,于是秋心便成了你的工具。”
欧阳唯歌字字珠玑道。
那老人确实没听见似的未曾理会欧阳唯歌,只是淡淡的说道:
“刀已出鞘,箭已上弦,现在再说这些陈年旧事也毫无意义,接下来你还是多想想如何脱身吧。”
欧阳唯歌听老人此话,不由发笑,瞥了他一眼道:
“脱身?哼,我已经有了一个替死鬼,何愁无法脱身?接下来的事就该由我说了算!”
说着欧阳唯歌右手五指紧扣,用力敲在了面前的檀木桌上,眼神中充斥着恨。
老人闻欧阳唯歌之言,再想想刚才隔着屏风看看秋心的模样,便知道此刻她在谋划什么。
当下也不理会,默默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