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楚泓琰愣住，兜转了这么一大圈，居然还是这个问题， 他叹了口气，伸手捏住了雪落的脸蛋，无奈笑道：“不好看，丑死了，不光丑，还傻，不光傻，还呆，不光呆，还……”

雪落急急地踮起脚捂住了他的嘴，娇嗔道“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吗？”

“不太会……”

“你……”雪落说不出话来，气鼓鼓地瞪着楚泓琰，瞪着瞪着却忍不住笑了，她其实早已消了气，自知道楚泓琰在阿宛便已关注自己那一刻，她就什么气都没了，曾经，她的心像一艘漂泊的小船，在水面上浮浮沉沉，起起落落，回不去曾经的岸边，也找不到新的停靠之处，迷茫又委屈，可现在，她觉得找到了，一个真真切切的可以让心安安稳稳停靠的地方……

吃晚饭时，雪落问楚泓琰最近如何，虽则她知道他必然不好，可仍是忍不住要问，也许是想让他借机发泄，也许是想帮他分担，也许只是要多了解他一点。楚泓琰笑了笑，淡淡地回说尚能应付。“尚能应付”，雪落心上蓦地一紧，这四个字背后的沉重她体会到了，楚泓琰从来自负，做事一向挥洒自如、游刃有余，可如今却是筋疲力竭，苦苦支撑。

“守得云开见月明，总会过去的……”雪落也若无其事地回说，低下头专心去吃自己的饭，她无需劝解，楚泓琰自有打算。

沉默了一会儿，雪落忽地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我想问一个人，可以吗？”

“谁？”

“尹代柔，听说她毁了容，后来如何了？”

楚泓琰皱起了眉，沉思了许久才说道：“雪落，你要明白，这世上不能有两个尹代柔。”

雪落一惊，筷子掉落到了地上，缓了好半天才回了神，尹代柔，虽算不上朋友，却是她在阿宛交集最多的一个人，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没了，更可悲的是，她死了，可死的却又不是她。

雪落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当初大王和大妃本就有意让她与你联姻，她也动了心思，找我商量时我却说了一通你的坏话……”

“和你没关系，”楚泓琰忙打断她，“怎么说是你的事，怎么做却是她的决定，况且她也不是那种可任人左右之人。”

雪落只得点点头，满桌的菜却怎么也吃不进去了，她并不自责，只是有些难受，她的过往被划的七零八落，残破不堪。

匆匆吃罢晚饭，雪落由陆离护送着回了安国寺，楚泓琰没办法亲自送她，他还有好多事要办。

楚泓琰望着马车的离去的方向很久，直至马车已然消失在了夜色中他仍在望着，云开唤了一声“王爷”，他才回转了头。

“咱们也该走了。”云开说道。

“是该走了。”楚泓琰说着却未挪动步子，顿了顿，又问道：“尹代柔那个最小的弟弟，尹代安，找到了吗？”

“……尚未，不过姚齐有消息传来说近来回月部的首领午赞频频约见其他部落首领，很是蹊跷，已着人盯紧了。”

“给姚齐传话，盯紧回月部，尽快找到尹代安！”

“是！”云开立即抱拳应下，放下手，却有些不解，便问道：“王爷怎么对一个六岁的孩子如此在意。”

“他现在是唯一可认出尹代柔的人。”

云开随即了然，又大声应了一个“是！”，倘若被其他部落知晓在大彦的是个假的尹代柔，而真的尹代柔已然死去，又会是场棘手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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