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终究是阿宛与西渊的纠葛,她师父即便本领通天怕也难挽颓势,真到了攻城掠地的地步她觉得还是保命要紧,阿宛这个地方没什么值得她为之舍命守护的人与事。
不过她是好说,包袱一背溜出去便是,可她师父却是呼延王最为宠信的臣子,依着目前的凶险状况,师父能不能被放回家还得另说,况且师父好歹算是得了呼延王的赏识,史书上所教的那种“从一而终”的君臣之道不知师父信奉几分,若是信的深了,会不会生出要与呼延王同生共死的念头,万一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
她得想些说辞劝师父与她一起逃走才好。
……
就在雪落觉得那些事情要把她脑子冲破之时,墨辛终于回来了,神情依旧清冷,不见丝毫的慌乱与疲惫。
“师父。”雪落心事重重地叫了一声。
墨辛点点头,瞟了眼她的小包袱,道:“大彦已答应出兵,明日午时便能抵达玉水关,元虎应该能撑到那个时候,我们大概不用离开了。”
“大彦?玉水关?”雪落有些惊诧,玉水关竟真的要开了?她又看了看师父,求证道:“那这么说呼延王如今是要选择大彦这尊菩萨了?”
墨辛泯了口茶,道:“这是阿宛唯一的活路了,不过,”墨辛顿了顿,有些沉重地接着说道“却是西渊的死路了。”
确实是西渊的死路,雪落叹了口气,玉水关本就是大彦攻入西渊都城的绝佳路径,奈何因为阿宛一直死死闭着,且那里的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所以大彦这么多年都未曾强攻过,这次不费吹灰之力便入了关,怎能不趁机做下些准备,界时,西渊的处境便不容乐观了。想到这儿,雪落又觉得萧寒清不止是个狠绝之人,还是个有点儿蠢的狠决之人,狠绝配上智慧,那勉强还当的起“枭雄”二字,但狠绝失了智慧,能是什么,雪落想了想,脑中却只浮现出“坏蛋”二字。
那一晚,雪落没敢睡的太沉,次日早早便醒了,刚刚吃了早饭便听说大彦的先锋军已连夜入了关,由左先锋楚泓琰率领,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夏川河畔,而此次军队的主帅,大彦朝的禁卫军统领裴进则会带着主力兵马在次日入关。
到了傍晚,夏川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西渊军竟被逼退了二里。
雪落觉得不可思议,想那大彦的先锋军不过两千多人,即便是精锐,跋山涉水奔波了许久,怎么就能轻易将西渊两万大军逼退那么远呢。
她师父起初也是微微有些震惊的,不过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沉声道:“楚泓琰若不能破敌,裴进也不必派他先行了,裴进带来的那五万大军,也不是要对付夏川那儿的西渊军的。”默了默,又似自言自语般地感叹道:“这孩子倒也成器。”
雪落虽觉得他师父的口吻有些异样,但观点却是赞同的,这个楚泓琰确实成器,比阿宛世家的后辈中最成器元虎将军还要成器不少。
因着他成器,雪落特意向顾沉打听了一下他的事情,这一打听,愈发觉得他成器了。顾沉说这楚泓琰是大彦开国皇帝元武帝楚正榆的第五子,母妃盈妃,是楚正榆微服出访时偶遇的民间女子,身份低微,虽得楚正榆宠爱却不容于宫廷之内,楚正瑜死后竟也殉情而去,可怜当时只有七岁的楚泓琰便成了孤儿,继位的是楚正榆的二弟楚正枫,也就是他的二叔,与他本就没什么关系,随意给他分了处偏僻的寝宫安置了事,而他本身也无母家扶持,以至于一介皇子少时竟过得十分凄苦,幸而禁卫军统领裴进是个有眼光的,收他为徒,授他武艺兵法,他也争气,14岁便入了军营,一身银甲,一匹白马,舍生忘死地奋战了几年,用一身伤痕挣了些功绩,终是令楚正枫又注意到了他,虽离封王还远了些,但在朝堂上也算有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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