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雪落草草收拾了一下,便带着蓝澈与秋禾去厨房忙那碗肉丝面了,她厨艺其实还不错,因她师父喜清净,所以住所里并无多少服侍之人,虽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但偶尔厨娘不在她也会担起照顾师父和顾沉的重任,久而久之手艺便也练出来了,她觉得陆离开次口也不容易,自然要尽力而为,也省的那位好脾气的王爷再说她敷衍。
和面之时雪落问起了马车上打鼾这件事,蓝澈说马车的帘子太厚,也许她打了,但听不真切,不过她睡的实在太过踏实,竟让外面的人苦等了半个时辰之久,处变不惊的蓝澈说起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秋禾的态度就好的多,一直笑吟吟的,她说即便真的打鼾了又如何,在王爷耳朵里王妃的鼾声也定是悦耳的,雪落觉得话风有些不对,忙制止她说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秋禾却反驳说她是有凭有据的,她说她就没见王爷对待什么人像对待王妃这样细心且耐心过,知道王妃畏寒便准备阳光充足的院子,还去宫中索要名贵草药,得知王妃有事,不顾一切飞奔回来解围,还由着王妃在马车上睡觉……雪落看着秋禾那张理直气壮的小脸儿,心下一阵感慨,若不是她已了解楚泓琰的宏大志向,恐怕还真要被说动心了。
王爷他不过是心存愧疚吧,雪落这么回复的秋禾,自然这也是她给自己的解释,的确,凭良心说楚泓琰待她还不错。
但秋禾却立即否认了,她说王爷可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若是愧疚他只会流血流汗去补偿,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借自己的身体!
雪落吓得一哆嗦,睡梦之中不小心倒在他身上罢了,这也算他出借身体吗,她刚要解释,却听蓝澈也若有所思地说道,秋禾说的也不无道理。
雪落抚额叹了口气,不再理那两个人,专心和她的面去了。
秋禾却不想善罢甘休,依然在雪落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楚泓琰的过往。
“其实王爷也是不容易,他七岁那年因不满先帝的陈皇后责难盈妃娘娘,便恶作剧让陈皇后跌入了水中,陈皇后气不过,命人打了他一顿板子,那次可真的是下了狠手了,王爷被打的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宫里的太医想尽了法子却依然没办法让王爷醒过来,先帝下了死命令,说医不好王爷他们也就不用活了,可即便这样,太医们还是拿不出方子来,最后还是从民间寻来的一副偏方将王爷给救回来的,可万想不到,王爷刚醒没多久先帝却也驾崩了,盈妃娘娘竟也跟着去了,从此王爷便从一位高高在上的小皇子成了一个可怜的孤儿。”
“后来王爷和广德王都拜了禁卫军裴统领为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裴统领更偏心广德王,对咱们王爷不闻不问的,若不是咱们王爷聪明又有志气,怕也学不了那身本事。”
“王爷自己也知道裴统领对他的态度,所以学成之后自请命去了西征军中,西征军常年戍边,大小战事不断,王爷那可真是拿命挣功名,哪像广德王,仰仗裴统领庇佑,连战场都未上过就在禁卫军中任了要职,每日好吃懒做,耀武扬威的,看着就不舒服。不过如今裴统领不在了,也不知丁统领要怎么对待他。”
“同是元武帝之子,咱们王爷和广德王过的日子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
尽管雪落猜得到楚泓琰的成长会很坎坷,但真的听到时还是觉得心酸,凄惨的不是他的经历,还是他必须承受的那种落差吧,从众星捧月到无人问津,从恣意妄为到俯首低头,他经历过的黑暗有多黑,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能重新站回到阳光下有多难,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雪落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后不待见王爷也就算了……可裴统领既收了他与广德王两个人为徒,就该一视同仁,为何他也偏心广德王呢,是广德王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可能只因为他是先帝唯一的嫡子吧……”秋禾感慨道,“旁的我想不出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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