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雪落与蓝澈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正午宫中便又下了一道圣旨来,说是良辰吉日已定,就在三日之后。
蓝澈忙问宣旨的公公发生了什么,怎么日子定的这样仓促,原本说大喜之日至少要在半个月之后的,公公说,今晨靖禹王急匆匆地求见了圣上,说关于此次婚事已亲自请大司天卜了卦,卦象显示王爷与长公主乃是天作之合,命数互补,运势相持,一朝相逢,那必如虹彩当空,璀璨耀眼,早日完婚不但可助大彦国运昌隆,可保彦宛百年交好,更可让长公主身体尽快恢复,如此才定下了三日之后的日子,但公公安慰蓝澈说,虽说急了些,但皇上是极看重这场婚事的,靖禹王对长公主也爱护有加,该有的礼数一桩都不会少,长公主不会受一丝委屈。蓝澈耐着性子听公公讲完那一长段华而不实地言论,再问道,我家公主如今连下床走路都困难,又如何能行完诸多礼节。公公愣了愣,伸头看看蜷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雪落,讪笑了一声,答说,想来靖禹王自会安排好一切。
靖禹王楚泓琰的确安排好了一切,宣旨的当天傍晚,楚泓琰便悄无声息地来了驿馆,彼时雪落正与蓝澈紧锣密鼓地更改逃跑计划。
雪落说事发突然,也只得兵行险招,那个药虽多吃不益,可被逼到这步田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而且既是做戏,惨烈一些也无妨,正好博些同情,蓝澈问如何惨烈,雪落说就是多吐几口鲜血,多流几滴眼泪,再慷慨激昂却又有气无力地说几句关乎家国大义的遗言,最重要的是临终前要高呼王兄王嫂,我有负你们重托。
蓝澈皱了皱眉,不怎么认同,雪落忙解释道,这是为了让你顺理成章地带我走啊,我没能嫁入大彦,又有愧于阿宛,自是两边的宗庙都不能入了,那你行事就方便了许多。蓝澈敲了敲额头,仍对这逻辑半信半疑,叹口气道,那你且看看想埋在什么地方,我去沏壶茶来醒醒神。
雪落摆摆手随她去了,自己继续研究大彦地图,她得选个气候适宜又道路通畅的地方,思量来思量去,她在那副地图上画了四五个红圈圈,却迟迟做不了决定,直至她听到门吱呀一声响起,忙迫不及待地叫嚷道:“蓝澈,你快来,看这几个地方,我想被埋在…,”话未说完时她抬起了头,后半句话便被生生咽了下去,因为进来的是楚泓琰。
不同于那日的银甲凌冽,今日的他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儒衫,没了战场之上的肃杀之气,却有了潇洒倜傥之感,但雪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楚泓琰三个字也脱口而出。
他笑着点点头,道:“没错,是我。”他边说着边踱步到了雪落跟前,俯下身也去看那幅地图,还低声问道,“让我看看,你想被埋在哪里?……”
楚泓琰的呼吸中还夹着冬日的寒冽,那冷气混合着男子的气息突地钻进了雪落地头皮中,让她的身体打了个寒噤,也让她的心荡了荡,她赶忙往后缩了缩,问道 “蓝澈呢?你把她怎么了?”
“这么不相信她的实力吗?……”楚泓琰话说一半,发现雪落已在床角处将自己缩成了个团儿,他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坐到稍远一些的茶桌旁才接着说道:“我记得你在军营时不是这般模样,怎么来了大彦胆子倒变小了?”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雪落惊呼出声,顿了顿,忽然脑中灵光乍现,指着楚泓琰嚷道“你不会早就知道来的人是我,不是尹代柔了吧?”
“自然是知道的,阿宛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要不然岂不是白打了那一仗。”楚泓琰淡淡地说道,仿佛在叙述一件很是稀松平常的事,“不过,这不重要,谁来大彦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我只是需要活着的阿宛长公主做本王的王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雪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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