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又来寻他。
六娘正待要为她引路,这时一个护院却匆匆赶来,附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六娘顿时神色凝重起来。
而后望向她,调整了脸色,又提起一笑,道:
湘六娘:“今日真是不巧,原初有事要办,恐要拂了贵人雅兴了。”
莫名的,她有些不安。
上次见他还答应过几日就会来看他,可这一隔,已是数月了,难不成他是生气了?
她勉强朝她笑笑,道:
魏渡禧:“我去雅阁等他,等他忙完。不管多久我都等。”
六娘本还想再规劝几句,可见她脸上执意坚持的神色,终是轻叹妥了协,引她到了雅阁里等他。
湘六娘:“贵人且再等等,我去与原初说一声……你在等他。”
她点点头。
魏渡禧:“多谢六娘了。”
眼见六娘掩门而退,屋内顿时只剩渡禧一人,静悄悄的,只有屋外透窗而过的暮沉天色与她做伴,熔了一地金黄。
她望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恍惚出神。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疲惫的的心被他逐渐占据。这般少女怀春的心思,陪她渡过这段煎熬的时光,如此自私,却又如此令人难以控制。
她在这场漩涡里逐渐迷失。
明知此举不该,明知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可她还是中了罂粟般,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他用温柔织成的网里。
她捏紧茶盏。那刹突然想起闲聊时原初问她的那句话……
原初:“若真能逃出京都这囚笼……哪怕日暮途穷,路遥马亡,贵人……可愿与初一同走?”
他的清润之声犹在耳畔。
那些话语扰人心神的撞在她心头。
可她终究是不能。
她不仅是这大梁的皇贵妃,亦还是孩子的母亲,是魏家的女儿。
还有他,虽说他是大梁的帝王,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可他,终究也是她的夫。
这深宫,一旦入了,便是终身入了。
直至她魂归西天的那刻,她也是入了皇陵的。
而原初……他的出现对她来说,是孤寂人生里再难寻得的自在相伴,是斑驳宫墙外唯一的一点苍翠绿意,是日薄西山前…她唯一能抓住的一点亮光。
她就这样出神想着,不知不觉,时间竟已匆匆流过。一晃神的工夫,已是万家灯火,银蟾初上。
南风馆丝竹声起,或舒缓如淙淙细流,或明快如珠落玉盘,好不旖旎秀雅。只是伴着客人间歇的狎昵调笑声,落在此时的她耳中,不过平添心烦。
难压心中担忧,她推开门去,在南风馆中四处找寻他的踪影。
南风馆中衣香鬓影,水袖舞动,目光所及却无一人是她要寻的紫衣身影。
像他那般的样貌,出现在人前必然会引起不少轰动。她心下疑虑,反倒不往热闹处钻,而是向寂静暗沉的深幽处行去。
后院并无多少人影。 饶是渡禧来了这南风馆许多回,都不知这后院廊庭竟是如此雅致讲究。撇去风月轻浮之色,在月光下倒是显出了几分朦胧轻灵之感。
她仔细瞧了瞧廊柱纹路,精雕镂刻着浮世绘,缀饰以白浪云纹,无不显示出不属于中原的独特风格。
六娘不是大梁人吗?怎么装饰这后院反用异域风格?疑窦越积越深,她总觉得自己似离南风馆的迷云浮雾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远边转角处隐有人声。
有一打扮华丽的妇人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打了个酒嗝。
妇人:“美、美人,我们再喝一杯、嗝。”
他避开妇人意欲环上他脖颈的双手,微微后退一步,道:
原初:“夫人喝多了,还是早些回府吧。”
月悬孤空,云隐星光。凉风吹来他稍显清冷的声音,顿时吹熄了她心头的焦躁火焰。
那妇人拉下脸,笑意不屑的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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