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谈姐姐的丧事办完,风吟就很少说话了。
他通常是在书房里读书写字,好像比之前更刻苦了些。
他如此沉默,渡禧很怕他受欺负,所以常来看他,逗他笑。可他不为所动,每每只是轻蹙眉头,对她说些毕恭毕敬的话。
九月,正值秋狩。
皇上携着众皇子、嫔妃到围场射猎。
风吟功课一向优秀,连同武艺也是,小小年纪便常常百发百中。倒是钰念,越发不正经。整日不学无术,学些诗词歌赋,小小年纪说得一手哄姑娘的情话,引得宫里的婢女谈及他时都是眉眼含羞,欲言又止的娇滴滴模样。
而霁华射箭的技艺实在是不堪入目,熙桑又年纪尚小,比赛也未有什么悬念。
只是,结局往往出乎意料。
顺公公:“今日拔得秋狩头筹的是—四皇子龙霁华!陛下特赐金母鹤顶杯一对!”
闻此结果的渡禧执茶盏的手微顿,随即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向那人望去,他正垂着脑袋,小小的身形有些颤抖,紧紧攥着箭矢的手有些微微发红。
渡禧不免有些奇怪,这孩子虽说要强,输掉比赛难免难受,可他心智一向成熟稳重,不曾表露什么情绪,显然今日不至于如此,莫非是这比赛另有隐情?
再看着谢恩的霁华眼里止不住的得意似有似无的瞟向风吟时,渡禧心下已然了然。
待人散去,围场内只剩了她和风吟。
她倒也不急,缓缓的放了茶盏,问道:
魏渡禧:“为何输了?”
他咬了咬嘴唇,眼眸微垂道:
龙风吟:“回魏娘娘的话,儿臣愚钝,没有勤加练习,请娘娘责罚。”
说罢,他俯身朝她跪拜,行了个毕恭毕敬的大礼。
看他的认罚模样,渡禧理了理袖袍,唤念喜拿了块木板来,道:
魏渡禧:“伸出手来。”
念喜:“娘娘……”
念喜有些吃惊,欲出言阻止。
渡禧却摇了摇头,让她退下。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火辣辣的疼。
“啪!”
“啪!”
“啪!”
三声清亮的板子实实落在了他的手心。
那人却一言不发,可渡禧还是看到了他眼里隐忍的泪花。
到底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又如何将情绪隐藏的滴水不漏。
她问:
魏渡禧:“疼吗?”
他却咬咬牙,摇了摇头,道:
龙风吟:“儿臣该罚。”
她俯身将他的小脸捧起,擦了擦他眼角的泪,问:
魏渡禧:“为何不哭出来?”
龙风吟:“儿臣失态,请娘娘责罚。”
她摇了摇头,将他搂紧怀里,抚摸他的头。
他被这突然的动作弄得心下一惊,有些别扭的挣扎欲推开。
她这次却未遂他的愿,拥的更紧了些,问他:
魏渡禧:“你可知魏娘娘为何要罚你?”
龙风吟:“……自是因为儿臣输…”
还未待他说完,她就打断他说:
魏渡禧:“因为你不诚实。”
他瞳孔倏的放大,满是讶异。
魏渡禧:“为什么不告诉魏娘娘,霁华偷拿了你的猎物。你才是第一名?”
他埋在她怀里,瞪圆的眼睛再也关不住那委屈的河,噼里啪啦的落在她的衣裙上。
魏渡禧:“你既是我的儿,便由不得别人欺负。过会我便会将此事告于你父皇。我会疼你,爱你,却也会罚你,你可明白?”
怀里的孩子抽噎着,似是夹杂了这一年来的心酸苦楚,连同母妃逝世的无限痛苦齐齐化作落在她裙上的泪痕。
魏渡禧:“好孩子,哭出来就好了。”
他哭,她就陪他哭,一下下捋着他的背。
待到良久后,他似是哭够了,眼里含着尚未干涸的泪,道:
龙风吟:“多谢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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