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大雪纷至。
鹤璟穿着里衣,正站在雕窗前赏雪,一眼望过去,尽是白。窗外盖一丈六七处立着几株腊梅,那腊梅是鹤璟亲自叫下人种的,这腊梅的生命力极为顽强,数过来已经挺过好几个冬天了。今年冬,仍旧如昔年一样艳丽,甚是赏心悦目。
屋内,火盆里是正在跳动的星星点点的火苗,教人倒像是觉得快要熄灭了。
这时,屋外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若有若无,若不仔细去听,是根本听不到的。但鹤今朝的听力却是极好。微微转头,
“进来。”
这声音淡淡的,犹如切冰碎玉,没有任何的情绪,又尽是冷漠,教人不敢轻易靠近,很是清冷。定睛看,来人是季容,鹤璟的徒弟。
季容,鹤璟的徒弟之一。他曾经是安曲镇的一个可怜的小流浪儿,从小无父无母。听说是他母亲把他生下来之后就给活活痛死了,死后尸身也是无人打理。他父亲是个天生的酒鬼、赌鬼,但逢场必输,唯一一次好不容易赢了,赢了不少钱,可这钱又能在一个名副其实的酒鬼的手里存活多久呢?刚出赌场大门就转身去了隔壁的酒家买酒去了,花了刚好不容易赢来的钱买了一大罐,边走边喝,路上还时不时挑逗一下路边上正在专心致志挑拣胭脂首饰的姑娘们。
他父亲也正是因染上这喝酒、赌博的陋习,在外欠了人家好些钱,因为时常都赢不来钱,所有没法还。为了避免仇家追杀,那些年月里一直带着妻子东躲西藏,吃着残羹剩饭,可也就在某天晚上丈夫扔下了已有身孕的妻子偷偷起来跑了,也是再没回来过。
不禁就有人怀疑,这小子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这几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太神奇了,我某某某不禁佩服!人们都觉得刚出世就遭人弃的孩子是活不了太长时间的。而人们惊奇地发现那小子到这里来时盖已有七八岁的样子了!
奇了怪了,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后来,这孩子就整天独身一人在街上流浪,挨家挨户的去乞讨。运气好的话,碰上个心善的人家,还会赏些口粮给他。若运气不好了,那下场就可想而知了,无非是抓起来暴打一顿,再像丢垃圾一样地丢出去罢了。
太惨了……教人不禁觉得这孩子命苦啊!偷偷在背后抹眼泪啊!
也就在那年冬,下着鹅毛大雪,和今年一样冷。鹤璟因任务在身来到此地,某天晚上在处理妖物时,瞥眼看见一个孩子正蜷缩着身子坐在路的拐角处,鹤璟看他太过可怜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门派,差人悉心照料,那孩子认鹤璟当了师尊,一同降妖除魔,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总比到处流浪乞讨要好上百万倍、千万倍。
而季容,这个名字也是鹤璟给他取的。
来人手里端着一个铜盘,上面放着一壶茶和一个白瓷盏,还有一小盘子的酥糖。嗯?手臂上好像还有件衣服?鹤璟这时已转过身来,面对着季容,瞥见了托上的酥糖微微睁大了眼,季容并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神情变化,只是把端来的东西放在了对窗前的一张檀木圆桌上。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鹤璟问道。
季容举起那壶茶,笑嘻嘻地道:“师尊,我白日看你手都冻红了,加之师尊又身患体寒之症,不能受冻的。所以我就去对门的衣店买了一件厚斗篷用来给师尊避寒遮风。哦,还有这个是店家送的茶水和点心。今天似乎是他们开张一个月的店庆,今天所有入住本店的客人都可以得到。
听人说,这茶水可是玫瑰熬制出的精华,经七七四十九天的酿制发酵所成的,之后再存放于密封坛中,想饮时用调羹舀上一勺,用刚烧开的热水冲泡开来即可饮用。”
话罢。季容便把他新买来的那件纯白色斗篷给了鹤璟。
那句“不用”刚要说出口,就被季容突如其来的下一句给硬生生驳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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