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拾落棺上土 (2-2)

君雁闭上双眸，有水痕悄然划过素面，亦如大婚那日的她，感到那种无力。她死死咬住下唇，堵死了喉间那一丝抽泣，下唇都已被咬破，有一丝猩红从唇间缓缓淌出，仍不愿失声痛哭。她强忍了许多年，不甘心示弱，却为了墨归，自缚尘网，遍体鳞伤而不自知。

君雁：来人！备马！

另一边。

墨念：【忽然停下脚步。】哥，我想和娘亲一起去把爹爹找回来。

墨余：那我也去。

墨念：安儿怎么办？

墨余：【咬咬牙。】叫人来吧。

他们去到了车夫那处。叫来了婢女，将墨安带去墨老夫人那里，他们自己偷偷离开了。

墨余：来人！备马车！

车夫：是……是，二位公子要去哪儿啊？

墨余：去蜀中。

车夫：诶呦，那可不行，若是让人知道了，我可是要被罚死了。

墨余：【瞥了一眼车夫。】我一力承担。

车夫：那……那好吧。

这边君雁快马加鞭，四个时辰便到了。

君雁：【看见墨归躺在小院中的摇椅，脸色苍白许多，想是已经染上瘟疫了。】墨归……

墨归：你怎么来了？

君雁：【伸手欲抚摸墨归苍白的脸，最终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以为能瞒我到什么时候？！

墨归：蜀中百姓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转头。】

君雁：那我呢？！

君雁：【凄声。】你也是我的夫君啊——

君雁：我已经同余儿他们说了，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你现在是要我言而无信吗？！

君雁：【轻轻摸了摸墨归的脸，语气尽量平静。】你的脸苍白了好多。【抬眸尽是温柔无限。】

墨归：【抓住君雁的手，一把揽入怀中。】

红墙白雪下，俪人相互依偎着，雪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了，天地一片苍茫，如同人间仙境。

此时墨余和墨念已经赶到了，正欲去见爹娘，墨余却发现君雁他们……已经时日无多了……不忍再打扰，只得藏身大树后。

墨余：【小手覆上墨念的眼，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别看了。

墨念：【不解。】为什么？

墨余：会难过的。

墨念：好吧……

亦如大婚那年，鹅毛大雪，那年的新人却不再如旧。

第二天，仆人来墨归的小院里看到的，是身体发僵的墨归夫妇，和瑟瑟发抖的两位公子。

“拾落棺上土，归雁再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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