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月明之浮生若梦—34 (2-1)

雅若突然出声，进忠抬头见她脸色严肃，见她有异议，也不反驳，等着她说。

“姑娘有何见教？”绸缎庄王掌柜胖乎乎的脸上全是笑，他这东家是宫里的御前总管，他那铺子里一直都给东家做衣裳，从秋日起东家发话要做女装送了尺寸来，料子绣工要拣好的来，也不知是谁东家的什么人，两人一进门，王掌柜就认出来是自家铺子送去的衣裳，知道这个貌美的姑娘和东家关系不一般，因此态度很好。

“王掌柜，您这账目不对吧，三月从进了茧绸，杭绸，苏缎，…棉麻布各式料子26种，每种花色20匹，销量最大的杭绸，苏缎，棉布50匹，六月又进了相同的数目，每月的销量……这零零散散中间可差了320两？”雅若掰着指头把货物，数量，销售额，人员成本，各种费用一加一减，确实对不上账了。

王掌柜擦了把汗自己翻着账簿，拿了把算盘，自己盘算开来，等了半晌，原是漏算了一笔城南周府的料子钱。

进忠也没怪罪，铺子在京城他照看起来方便，这账他每月都有看，每季度都有查，如今是年底汇总倒还没听出哪里少了。

王掌柜此时也打起精神和账房对账，也不敢像刚开始那样轻慢了。

其他几家账房也在对账，进忠时不时过去察看一翻，见雅若没有一点疲劳不耐烦的样子，反而饶有兴味的看着几位账房扒拉算盘珠子，中午让人去酒楼叫饭菜，简单吃了点，到下午咋雅若已经拿着算盘珠子在那自己扒拉着玩了。

账目是一早就做好的，如今只是对账，到半下午也就结束了。进忠吩咐了铺子里的大掌柜带众人一起去喝酒做耍子。

去花楼这也是常规的招待方式，各位掌柜年底都有根据店铺盈利有相应的花红，再让人招待去花楼吃好喝好玩好，忙了一年也让人松快松快。

几人刚开始还很客气，进忠称自己不方便去，让大掌柜带几个好好去玩，不用客气，几人晓得主家是太监，再勉强就过分了，推拒了一番也就顺势去了。

雅若还沉浸在新学会的算盘珠子上，压根就没听见几人在说什么，一抬头屋里都没人了。

“带你去东兴楼吃鸭子”进忠揉了揉雅若傻乎乎的脸，今年生意好赚的多，他心情也好。

听见去东兴楼，雅若还挺高兴，穿上斗篷带好风帽就催促他走，她早就听人说过东兴楼的烤鸭十分出名，她还没吃过呢。

路上夜幕降临，街市繁华依旧，东兴楼就在另一条街上离的不远，没什么风也不怎么冷，两人手拉手在街上瞎逛荡，小禄子倒是一会就窜的不见了，不远不近的跟着。

街道上的铺子门口都挂着红灯笼，就着亮也摆满了摊贩。吃喝玩乐，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商品，挤挤挨挨的人群，雅若看的眼花，进忠在一旁守着她，街角有卖糖炒栗子的，雅若拉着进忠去买了一袋子，她从前冬日里最爱这一口。

微烫裹了蜜的栗子进口，软糯香甜，进忠看着眼睛都笑弯了的雅若，都甜到了心口“你自己先吃”

风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进忠也不知道她听清了没，拉着她出了人堆，一路走一路逛，各种小吃都买了些。

到了东兴楼，雅若已经吃了个半饱，进忠挑了几个招牌菜，等鸭子送上来，她觉得自己好像还能再多吃点，片鸭子的师傅手起刀落十分灵活，专片了一盘子油润鲜亮的鸭皮，剩下的鸭肉一片片落在白瓷盘子里，每块肉都带着烤的焦脆的皮，鸭皮蘸了甜面酱放点葱丝卷进薄饼里一口爆汁，味道鲜美，最后鸭架还拿去厨下炖了汤，放了胡椒，喝一碗浑身舒畅。

过了好几天雅若还想那个鸭子的味道，进忠笑她馋猫样，遣了人去买回来，总不及现烤出来的味道鲜美，雅若还是很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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