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顾平生只有五岁。
再过一年,他六岁,一直重病缠身的母亲连昭在寒冷的冬夜里咳了一床的血,撒手人寰。
顾平生趴在母亲床沿,哭得眼泪都流干了,只能流出血水。
南派派人来接顾平生,顾平生问长老,我爹为什么会死?
长老心疼无辜稚子,将他拥在怀里,用苍老慈爱的声音说:“平生,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你没有办法承受真相。”
顾平生没有再问南派的任何人,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死。他知道,没有人会告诉他真相了,他只能自己去查。
他一定要查出来,为爹娘报仇。
七岁那年,顾平生离开了南派,自己钻研道术,游荡江湖,一边斩杀恶妖,一边追查当年那件事情的蛛丝马迹,一晃就是十三年。
他没有想过,关乎那么多条人命的大事,在官府没有任何记载,老百姓口中只能问出一些零碎片段,也无法判断是否与当年之事直接相关。
水盘山是顾平生打听到的唯一一个希望较大的地方,有许多百姓都说,这里人迹罕至,恶妖无数,很久以前时常有大队大队的捉妖师前来降妖,但都无法彻底镇压这里的妖邪之气,后来捉妖师们大概是放弃了,那里就彻底再没人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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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生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完这些,看着简盟苍白的脸,嗤笑一声,拿起了酒葫芦。
简盟把酒葫芦按住了,眼底蒙着一层水色,直直地看着顾平生。
顾平生笑了笑:“怕了吧?”
简盟仍旧看着他,轻轻地说:“平生哥哥,我想抱抱你。”
“……嗯?”顾平生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小贝精环住了腰,“诶……诶卧|槽,我同意了吗你就动手??”
“就一下!我很快就松开,”简盟怕他把自己推开,用力抱得紧了些,喃喃地说,“我好心疼你的。”
顾平生挣扎的动作停住,怔怔地垂下眼睫,看着怀里小贝精黑乎乎的脑袋和软绵绵的身体,忽然觉得心尖发酸。
“你一定很想自己的爹娘,对不对?你年纪那么小就自己一个人,很辛苦很难过对不对?”简盟软声说着,轻轻在他怀里蹭了蹭,“平生哥哥,你不要怕,我陪着你,我以后都陪着你。”
“你……”顾平生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哽得死紧。
“别怕,别难过,我在的。”简盟稍微往顾平生身上爬了一点,伸手笨拙却轻柔地抚拍着他僵硬的脊背。
顾平生很久没再说话,简盟一直抱着他没有松手。
“喂,”过了很久,顾平生出声,“说好的只抱一下呢?”
“哦……”简盟仰起脑袋,一脸天真地看着他,“现在还是一下呀!”
“都抱那么久了!!十下都有了!”
简盟便松开他,但是没过几秒又笑眯眯地重新扑进他怀里,眯着眼舒服地蹭了蹭:“这样才是两下!”
顾平生,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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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生没有再提让简盟打道回府的事情,简盟很开心,开心得睡不着觉。
开心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身上的伤口太疼。
深更半夜,顾平生已经沉沉睡去,简盟脱了外衫给他保暖,自己穿着件单薄的里衣躺在潮湿的土地上,水汽侵入伤口,绵密磨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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