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芊胸中如积壁垒,头一次觉得窝囊至极。喃喃自语:“孛儿只斤,孛儿只斤...把汉那吉?”
姜姒芊从怀里掏出个金带扣,递给顾锦堪道:“你看,就是因为这个胡人,我才与他对峙,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没想到我亲生父亲会不顾我的死活。”
顾锦堪接过这个金带扣,端详了半晌:“真是没见过,这东西是什么?腰带上的吗?”
姜姒芊点头:“他那个腰带极其的啰嗦繁复,皮革的,挂了好多东西,什么酒囊啊,火绒啊,麻绳啊,马鞭啊...”说到这里,自己忽地停下了。
顾锦堪眉头一抖,拆开姜姒芊束袖的绑手,不由分说将袖子往上一撸。两道醒目的伤痕,一横一竖,青紫未褪,周边发黄,伤尾破溃之处已经结疤。姜姒芊用力往回抽了抽胳膊,顾锦堪手劲大,没让她得逞。
姜姒芊便又岔开话题:“我们还是唱歌吧!好不好?我,我这个...”
顾锦堪慢慢把他袖子一层层放好,又仔细给他将绑手系上。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
姜姒芊刚拨了两把琴,顾锦堪伸手按住道:“什么时辰了。我们不睡觉,别人还不睡?”
姜姒芊低头,小声问:“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
顾锦堪并没评论姜姒芊,而是讲起自己小时候的很多丑事。
他是天生喜好虐待性伴。刚五六岁时,学堂的同窗都跑去偷看小女孩,可他却想怎样才能让这个女孩尖叫,如何侮辱。
再大一点,人人学得道学守事理。就他一个人觉得什么大道理,都是些鬼话,自己快活才是真的 。
后来十六岁,家里想给他定个亲,他是翻身打滚死活不愿意。陆续折腾了三年,直到今年考学未成,到淮南县为吏,这才暂时不被他母亲逼迫了。
“所以,”顾锦堪总结说:“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爱好和习惯,即便再亲近,也不能打着喜欢和为你好的旗号,强行干涉。喜欢两个字里,应该包含尊重。”
姜姒芊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本以为顾锦堪会给他讲很多大道理,劝她自尊自爱。又或者同情可怜他,不让她再做这个,没想到都是深陷泥潭里的人。
更是想不到,他会对自己这么荒唐的爱好,说出尊重二字。
姜姒芊咬咬嘴唇,艰难道:“我以后,一定...”顾锦堪摇头:“不必说这样的话,明天有什么意外,谁知道呢?别为了我为难。况且芊芊还没答应我呢,我又不是她的谁。”
姜姒芊听出这话里三分玩笑,三分委屈,更是手足无措。蹙眉咬唇,二目含情。
顾锦堪痴了好一阵,方才缓过神。不由分说把姜姒芊向怀里一揽。靠在船舱上悄声道:“睡会吧。我明早还回去点人呢!”
姜姒芊软软得倚靠在顾锦堪胸口上,也悄悄的道:“第一天就什么都干了,这会又说什么不是我的谁?”
顾锦堪闭上眼睛,含糊道:“那可不怪我!那是你强来的!我可什么都不懂!”
姜姒芊轻轻啐一口:“呸!你要没看过刑罚实施过程!我脑袋摘给你!”
顾锦堪拧了一把姜姒芊的脸,不再回话。没多久,便传出微微鼾声。
姜姒芊也是没见过这样心宽的人,说睡就睡,一点不犹豫。
自己在这跌宕起伏,怎么都睡不着。她自知相貌身份,早明白自己是不大可能嫁给官人,也没有过这个奢望。
但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什么男人,有什么情情爱爱。与她亲近的男人无非都是些图新鲜的,再不就是挂红召来的同道之好。哪里会说出什么,我属意你我喜欢你,之类的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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