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贱命天养。姜姒芊过了两三天,除了淤伤未能尽愈销尽,头疼脑热都没有。
虽努力不动声色,到底年少。姜姒芊一个上午都坐在院外弹古筝。一曲关山月反反复复,时紧时慢,时鸣时悄。透着那股子期待。
不到巳时,姜馗一脑门子浆糊,从屋里走出来,抬手给了姜姒芊后脑一巴掌:“一大早在这拨弄你娘的噪音!”
姜姒芊右手按住弦,低眉垂目,轻声应道:“这不是想看看有没有客人来。”
姜馗从鼻子里哼出两字,骚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具姜姒芊估计,他昨日扔出几个铜板,必定是赢了,再加从自己这里抢去的,怀中至少还有近二两的银子,那么今晚恐回不来。
姜姒芊抱起古筝,先跑了趟迎春楼,而后转回院内。将衣箱内所有的衣服都找了出来,倒了满床。
女装一边,男装一边。想了想,将女装丢下,看男装时,只有几件麻布裋褐还算合体,最后找来找去,穿了件娘亲留下的月白色窄袖上襦,有点长大,姜姒芊便把袖子扎紧,成了束袖。
又系上一条藏青色的裙子,全当下裳了。本来习惯性的擦了点胭脂,又赶紧洗了。
脱脱穿穿折腾了快半个时辰,姜姒芊大冷天倒弄了一头汗。自己也笑了够呛。
终于收拾妥当,姜姒芊从淮河的石桥上走过,河对岸的江南,对他来讲,就像一个新的世界。
八街九巷,软泥红土。
姜姒芊一路向东方走去,时人以山南水北为尊,但正北代表皇阙,不能僭越。所以衙门一般都在偏东的方位。
姜姒芊走走看看,似乎并不紧切。可到了县衙门前,心里却砰砰直跳,不知是不是走得太急了。
整整衣裳,姜姒芊朝门前的小吏拱拱手:“这位爷,我来找刑房的顾锦堪顾外郎,您能让我进去吗?”
这小厮垂下眼看了看姜姒芊,明显愣了一下:“你这,你这小屁孩胡闹,衙门哪是随便能进的?”
姜姒芊又躬躬身:“那,烦请您帮我叫他一声,行吗?”
小吏斜了斜眼,未回应,未置可否。
姜姒芊又弯了一躬,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她终于反应过来,犹豫一阵,朝怀里摸了摸,掏出大概有十几个铜钱,小声小气的陪笑道:“我是淮河边上的,从没来过这样体面的地方,也不懂什么规矩,统共带了这些,您可别嫌少。”
这小厮撇嘴接过这几个铜钱,一脸不耐烦的入内去了。
不多时,顾锦堪果真走来。见了姜姒芊,先是一怔,随即点头致意:“姜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姜姒芊远远的拱手:“顾外郎,上次秋税的时候多谢你!我是来还钱的。”
顾锦堪走出几步,到姜姒芊近前,稍有疑惑:“还钱?你是说给户房的钱吗?不用还的。”
姜姒芊坚决摇头:“那不行!外郎帮我解了围,已经很感激,怎么好意思...”
顾锦堪微微摇头:“我是说,户房后来并没有要我的钱,所以你自然也不用还。”
因离得近,姜姒芊仰头看着他,闻言一歪头:“怎么会?若衙门有良心时,那铁树也早开...额...我不是说你。呵呵,呵...”
姜姒芊本以为自己温柔体贴,极会哄人的,却没想到两三句就把人得罪上了。
顾锦堪看着姜姒芊面红羞愧,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心里一荡,倒顺着她说:“没错!本来是特别黑心的,不过得益于我祖孙三代,都曾在淮南为吏,跟他还有几分世交的脸面,所以才没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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