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芊坐在门口,只听了几声脚步,就觉得后脖子发紧,心里发闷。仿佛一个锅罩子,一点点的扣下来了,让人窒息。
姜馗与姜姒芊打招呼的方式,无非一脚踹倒,一巴掌打来,又或者张口就是,下贱胚子什么的,非打即骂。
姜姒芊远远见他走来,站起身等着。姜馗醉醺醺的走到近前,一抬手。周槐赶紧把怀里的碎银子掏出来,双手递了过去。
姜馗怕是今日手气不错,没打没骂,倒把怀里吃酒剩下的几个铜钱,往地上一丢,阴阳怪气的说:“想不到还真有不知廉耻的急色,竟然给你银子!”
姜姒芊低头沉默不语,小心翼翼的等他进了院子,这才附身找地上的几个铜板,在家里不像子女,倒像个奴仆,可也没伸手向奴仆要钱的主子。家里向来是有上顿没下顿,有这几个钱,姜姒芊倒能吃顿饱饭。
这姜馗每天晚饭后回来睡一觉,睡的死气沉沉,要不是浑身散发的酒气,好像不在家里一样。有时睡了会再出去赌,有时睡过了便不去。
他在家里的时候,姜姒芊不愿意进院,抱着古筝在河边踱来踱去。不多久,见城中夜空里炸起两个烟花,紧接着又两个。灿烂绚丽的绽放夜空,青红相间,甚是好看。
姜姒芊这才想起来,今日原来是中秋!原来姐姐给的点心是月饼吗?姜姒芊不禁自嘲的一笑,只顾着填饱肚子,连啥味儿都没吃出来!
想了想,摸出一个钱,朝河边的面果摊子走去。卖面果的老板认识他,招呼一句:“丫头片子,买点啥?”
姜姒芊笑嘻嘻道:“中秋么,来块月饼吃吃呗。”
老板也笑:“你自己都吃不饱还过节呢?”
姜姒芊买了块最便宜的月饼,慢条斯理的啃了一口道:“我咋不过节?越没人待见自己,我就越得待见自己!”
老板让她那少年老成的样,逗得直笑,连忙答:“俺们这群苦人,还是你活的最有滋味了。知道生活再苦也不忘给自己发糖!”
姜姒芊边往回走,边把月饼吃了一半,意犹未尽的把油纸包好,将一半收到怀里,想着留着待会半夜吃。
慢吞吞回到家,先看门口的酒壶已经不见了,不禁松了口气,至少今晚安宁了。姜姒芊坐在院子里,看着今晚皎月光洁,想着难得有次这么好景,最重要有闲情逸致。想着家里还有今天在迎春楼顺的一壶老酒,干脆就来个喝酒赏月。
也不讲究去温酒,当即展现了豪迈对着酒壶就喝,想着怀里还有半块月饼,也就当下酒菜了。
今晚月亮真的好亮好圆,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何不弹奏一曲相思泪。这儿地偏,没什么人,何况佳节大家都在赏月。
弹着弹着就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也不那公子是什么人,不过看他那生涩的动作,也猜测到估计人家的童子身今儿破了,不禁笑出了声,想着原来我还是有点魅力的。
不过他真的生的挺俊俏的,丹凤眼,细致薄唇,主要是性子憨厚,不想那些上来就急冲冲宽衣的。想着想着脸色红润了起来,还不禁回味了一遍今天的周公之礼,细节大多记不太清了,主要当时太饿了。
姜姒芊敲了敲脑袋,这弹琴就弹琴,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了那登徒子。怎么能说人家是登徒子啊,人家那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或许书香门第的,看那年龄应该是考中名次了。
想着也没心思弹琴了,便收了琴,看着这酒也没了,饼也吃了,就干脆看会月亮吧,想着也不困,也不爱去凑那热闹,主要是也没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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